何抚别一边扯着领子蘸水,一边怒道:“野蛮!粗鲁!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动手!”
袁知吾又倒了一杯水:“再给我瞎扯淡,还是这个下场。”
马平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毛巾,递了过去。何抚别狠狠地拽过毛巾,一边擦脖子,一边骂骂咧咧。
袁知吾给马平川投去赞许的目光。
他们这趟来找何抚别,首要目的当然是谈合作,而不是来这里出气。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一味地打击何抚别,有人唱白脸,就得有人唱红脸。既然袁知吾按捺不住脾气,首先抢了坏人来当,那马平川就得及时以好人的身份跟进。而他显然也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马平川好人做到底,他温声说:“我们知道你有难处,不就是不能在外面说话吗?但就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啊,你把你担心的东西说一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何抚别一边用毛巾擦着脖子,一边带着哭腔说话,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我害怕那些人,他们现在在对付你们,要是见了我,我也跑不掉。”
“那你也不用给自己捂那么严实啊……”
“你不知道,那些人,找人的方法奇怪的很。有些人因为多说了一句话,有些人因为在路边喂了一次野猫,就被他们找到了。”
说着,何抚别哭了起来:“这一个月,我在外面,一句话都不敢说,一次口罩都不敢摘,就怕被他们发现……”
袁知吾终究是个软心肠,一看见何抚别哭了。一米八多的胖汉子,哭得跟死了妈的小姑娘似的。袁知吾既觉得烦躁,又觉得不忍,于是说:
“好了,别哭了。我答应你,咱们这次联手,也是我们出面。你主要做一些幕后工作。”
何抚别本来哭得凄切。
袁知吾话音刚落,何抚别的哭声也随之消了,他急切地确认:“好好好,你可不能反悔。”
袁知吾一见何抚别这样的表现,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但他素来是一个磊落的人,话既然已经说了,便没有再反悔的道理,于是便回道:“我向来言出必践,能跟你一样!”
君子与小人交锋,君子总因为这个吃亏。
小人在这点占了便宜,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智计非凡,更要拿出撒泼耍赖的本事,想要占更多的便宜。
何抚别便是这样的人。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继续哭,好让袁知吾答应更多的条件。
袁知吾虽是个君子,却不是滥好人,更不是傻子,当时便掀了桌子。
好在还有马平川。
马平川不是好人,也不是君子,只是个聪明人。他在袁知吾和何抚别中间,充当了很好的粘合剂的角色。
终于,在扯了一个上午的蛋之后,他们三个总算切入正题。
开始谋划对付杀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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