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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那个小乞儿,他拖着身子跑了许久才堪堪逃出这条街道。虽然,以他的速度与“跑”这个字眼相距甚远。
他很虚弱,不单单是因为饥肠辘辘,似乎,他的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体质过差,这才“跑”了一小段距离,便不自然的喘息着。
小乞儿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虚弱的太过不正常。
同样与自己年岁相仿的流浪儿,也和自己一样有一顿没一顿,也不曾见到如此羸弱。
只是,身为乞儿的他,也没有机会能够诊断自己是否有什么疾病。
与他看似呆滞木讷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乞儿的内心似乎十分的通透,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清楚自己的无奈,是故并不强求,也不去在意。
但是,方才对于屠夫的那番威胁,却是真实的感到恐惧。
纵然他也能猜到屠夫的恫吓不过是说说而已,但是,他依旧感到无法遏制的畏惧——人贩子,他是亲眼见过的,没错,就是诱捕流浪儿的一些不知身份的犯罪分子。
只有这一点,才像一个孩子应有的反应。
直到仅剩的气力用尽,乞儿这才重新感觉到那份被惊恐暂时掩盖的疲倦。
饥饿、虚弱所带来的疲倦爬满全身,他茫然的打量着街道,不明白自己下一步该去往何处,行人来来往往,偶尔也能看到自己“同类”的身影。
只是,见到“同类”,灰发的小乞儿抱紧了自己那件不合身的破烂衣物,找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就这般缩卷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乞讨,也是有竞争的,尤其小乞儿之间。
这么说似乎让人觉得荒唐,但事实如此。为了活下去,小乞儿之间的霸凌其实很常见,但因为他们低贱的身份,所以也没有人会去教导他们对错。
“……”
男孩害怕会被这些陌生的乞儿针对,是故在角落里孤独的卷缩着。所幸,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即便发现,也没心思靠近。
因为,他所在的角落附近,有一条散发着恶臭的臭水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适应了恶臭,本能的以为,这座城市的污浊是他唯一可以用来自我保护的手段。
有了些许安全感后,疲劳顿时让他感到恹恹欲睡,这是身体本能的试图用睡眠减少活动,以此来缓解饥饿。
想要去救济站骗食,但是,昨天才刚刚去过,今天再去未免太过不好意思了。
想到这里,小乞儿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荒谬,以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和处境,居然还有心思考虑脸皮?真不明白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可心中虽是这般想,可还是暗下决定:“再挨挨,明天去…明天去…”
就这般,乞儿像一条野狗儿那般,默默的卷缩在这处有着臭水沟的街巷角落。
不曾有人在乎,也不会有人在乎,毕竟,只是区区臭水沟旁的“小野狗儿”这般类似的存在,在这座古都中何其多也,男孩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一员。
“…………”
困倦,终于让灰发的乞儿陷入了梦乡,破碎的记忆画面,又如打开心之扉的记忆宝匣,一段段、一片片,毫无顺序的在梦境中浮现。
相互重叠,又相互矛盾的记忆,
陌生,而又熟悉。
就在男孩陷入昏睡之后,一支洁白的羽毛飘落。
若是此时抬首望去,将会看到一只白羽夜枭站在高高的房檐上,拟人般好奇的想着这处街巷的角落探着脑袋。
真是美丽的鸟儿,但向下伸着脖子探头探脑的样子,却显得不太灵光。
白羽夜枭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链子,链上别着一份牛皮纸封存的信件——原来是充当临时渡鸦。
既然如此,它此刻为何这般“不务正业”?
夜枭探着脑袋,那双鹰眼好奇的瞩目着那个缩卷在角落的可怜身影,发出“咕咕”的低声鸟鸣。等了许久,似乎不再感到好奇,它又抖了抖翅膀,展翅向着城外飞去。
纵然帝都的城墙十分的高大,却也无法阻拦夜枭的翱翔,它划过天际,向着城外的一处密林飞去。
密林被一团迷雾笼罩,这是因为魔法的结界隔绝了外界,寻常人是无法窥探这处密林的深处的,但却阻止不了这只夜枭。
穿过云雾,鹰眼赫然倒映出一座巨大的金色书型建筑,魔导之里·恩底弥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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