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创造了“人”。
在先祖尚未得到启蒙之前,他们也在用双脚站立、用双手钻火。或许他们嘴里会传递着后代听不懂的语言。他们建立了部落,选举首领,与大自然为敌。社会上将其列为人的最早形态,称原始人。
但是,制作工具、能说人语便可称为人吗?蜘蛛能利用蛛丝织网,鹦鹉也能学会人语。制作工具、创造语言并非为人的专利。而若以是否形成社会作为判断,更无从说起。群居与部落,是许多动物都拥有的生存本能。
人总是喜欢追溯本源,却又害怕与野兽为伍。他们能研究到几千年前,在某某地发现类人猿的化石,在报纸上一遍又一遍刊登人类历史的新发现。
可无人会承认,人与猿是同类。更无人认可,人的祖先还存活于世。因为祖先一词,即代表着过去与起源。
而人的起源是何处?自然是当人意识到自己为人之时。
“人类”这个词汇由人所创。当第一个意识到自己与猿猴不同人觉醒时,人类才得以诞生。在此之前的那些,并非为人,而是高等猿猴。
所以,现在朝北跪拜的村民们也不可称之为人,而是空壳。埃克斯曼特的右臂在几个小时前还无力下垂,挪动几下便会龇牙咧嘴,而今他受伤的右臂整个开始塌陷,右手掌却牢牢地钉在額下。整个人纹丝不动。
他们脸皆贴着地面,看不到上面的神情,可李铭也能想象到,那定然是一副副比雕塑还要僵硬的面孔。
虔信?
是怎样的信仰能让五十多人拜伏的角度分毫不差?又是怎样的信仰能让伤残的人士忘却伤痛?还是说他们的信仰也拥有周期性,晚上才是最虔诚的时候?
一向大大咧咧的张帅也一言不发,不过他倒没有如李铭一样板着脸思考人生哲学,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李铭用手拍了他的肩,再指向人群朝拜的方向。
张帅得了指示,又往着那个方向奔去。
“他们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难道是什么习俗?!”张帅兴奋道,“我听说你们过节都有那什么习俗来着。什么烧纸啊、泼水啊……”
“可能。”李铭含糊应着,他才刚来了一天不到。这也是他在提莉亚小镇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并不清楚村民是每晚进行朝拜还是特殊时间。
突然,他的眼睛瞄到观剧的光圈,仪仗队的人一分为二。吸引注意力的乐队走往右边的石子路,而另一伙骑马的人则走往左边。
“往左。”李铭喊道。
张帅在一瞬间转了90度的方向,还好他的手反扣住李铭,才没让他被甩飞。
林间竟然有一座城堡。金属铁门半开半合。墙面金漆即使脱落许多,也掩盖不住它的繁华。
“咦?它跟提莉亚小镇的风格不一样。”张帅新奇地说。他凑近城堡的围墙,好奇地拍了几下。“比你的破屋结实多了。”
“那是当然,这可是用砖石砌的。”
李铭又问,“你有感觉到里面的危险吗?”
“没有。”
“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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