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混蛋的逻辑。”张木子说,“可我不认为琪亚娜会这么做。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不会舍得对芽衣动手。”
“她会的。你们人类永远会这么选择。如果琪亚娜认为杀死雷电芽衣可以拯救一切,她会扣下扳机的。你们总把这样的人叫做英雄。你们总会赞叹屠龙英雄的伟大牺牲,你们总不会在意死去的女孩。”
律者用残酷的口吻说。
死寂。沉默。
张木子仰起头,嘴唇蠕动了下。律者有些惊讶地看见,张木子的面色依旧平静,目光却突然溢满悲伤,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仿佛撕下了嬉皮笑脸的面具。
“你错了。”
张木子的声音异常干涩,像是用出全身的力气说话。
“会在意的。有人会在意的。人类是会流泪的脆弱生物,我们是靠着不能忘却的回忆才活下来。”
她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心口,轻轻说:“死去的女孩,永远会活在某个傻.逼的心里。像你这样的混蛋,怎么可能理解人类的傻.逼之处。”
张木子拍了拍手,闪光的石头滚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上前一步,把天使的心脏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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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钟楼的顶层。玻璃幕墙后,两个女孩相对而立。
一步之遥的距离,却陌生地难以跨越。
“别紧张琪亚娜。我只是想讲些故事给你听。”芽衣轻柔地说。
琪亚娜紧咬嘴唇,面色冰冷。
芽衣转身,看着窗外,斑驳月光拉长倒影。
“琪亚娜,你知道我的剑道师父是谁吗?”
“北辰一刀流。雷电家家传绝技。”
“对,我的父亲,雷电龙马。小时候父亲会穿上靛蓝色的剑道服,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持剑的正确姿势。他的身上有好闻的茶香。”
“真好。我那个臭老爸的身上都是酒味。”琪亚娜说。
“是啊,真好,我偷偷地想。身为ME社社长,父亲大多时候都是忙碌的,也是严肃的、冷峻的。只有身为剑道师父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笑容,声音温和。”
“齐格飞就不一样了。他喝醉发春的时候才会露出猥琐的笑。”琪亚娜冷哼。
“因为男人都有很多身份,所以他们才会有不同的面具啊。这是我很小就懂的道理。作为社长,他需要冷酷。作为父亲,他需要抚摸女儿的头。作为剑道师父,他又需要循循善诱。男人的身份总是在变,特别是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他们都习惯戴上不同的面具,要不然压力会让他们流泪。”
琪亚娜张了张嘴,她本想吐槽一句她的臭老爸,可看着芽衣沉浸在回忆里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但我知道,对于父亲,压力最大的时候就是他身为ME社科学家的时候。那时候,雷电龙马会戴上科学家的面具,目光冰冷——面具也是冰冷的。面具上面写着,距离、隔阂、禁止接触。”
“有个科学家老爸也不算坏事。我有时候也会梦见齐格飞其实是拯救世界的白衣博士大英雄什么的。”琪亚娜忍不住多嘴。
“当父亲戴上科学家的面具时,他的名字不再是雷电龙马。而是实验观测者零号,Mei计划首席执行人。”
芽衣微笑着说:
“我的名字也不再是雷电芽衣,而是珍贵的实验体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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