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近五十米距离的眼镜男子闻言皱了皱眉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能够让他产生表情变化是多么的不易,由此也能够大致猜测此时他内心中的不快。
停步,增大战甲输出,猛然变得绚烂的能量光芒象征着他内心的波动,同时也将他的声音增幅得越发恢弘威严。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回答我!为什么那么做?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如果你束手就擒,看在小蝶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在监管所里度过余生。”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还看在小蝶的份上?这世界上唯独你!唯独你没有资格提起她,你这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我害死的她?不对吧?真正害死她的是你。”
眼镜男子一贯毫无波澜的语调,冰冷又冷静的情绪,这一切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周孟的神经。
见周孟浑身颤抖死死地咬牙盯着自己,眼镜男子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你都多少岁了?已经不是可以任性妄为的叛逆期了,你能不能醒醒?要不是你逃避,她会选择接替你?而且她是死得其所,心甘情愿的。”
说到这里眼镜男子看向周孟的眼神中闪过复杂的光泽。有悔恨、有追忆、也有蔑视。
“该死得是你这种只知道逃避,任性妄为的懦夫,而不该是她。不,不对,如果换成是你,应该会不管不顾的苟且偷生吧?你才不会理会历代先贤们为了那些珍贵资料付出的心血,也不会关心其他人的死活,就像你一贯以来的那样。”
一声声、一句句冰冷的话语,仿佛铁锤一样敲打在周孟的心房,使得他青筋暴起,脸现痛苦之色。
“你给我住嘴!我就是要毁掉那些该死的研究,毁掉该死的合身计划、超脱计划。你就是个疯子,没有感情的机器,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以后不会再有像我一样的孩子,被你这种冷血机器收养利用!”
“嗤。这就是你的理由?为了反对我们机器与人类融合的研究、为了反对我们开发人类的潜能,你就是这样做的?靠这个半吊子的机械改造身体?”
眼镜男子望着眼前顶着残破不堪的破旧皮囊,难掩其下机械改造本质,却口口声声说反对自己的周孟嘲笑出声。
“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后悔自己饱受你的荼毒,才会觉得机械改造是唯一出路。去他娘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他娘的想杀恶龙,先啖其肉,饮其血!”
说话间战斗小队已经安插完了防护棒。随着半圆形蜂巢状力场防护网升起,将众人包裹其中,这对养父子间时隔多年的谈话也进入到了尾声。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意气行事不动脑子。你以为我耐着性子跟你闲聊是真的想要知道这次袭击的原因和参与者?有你这根明线,查出这些只是时间问题。之所以跟你浪费口舌,只是为了等待这最新型的防护网落成罢了。”
一边说着眼镜男子伸出中指抬了抬眼镜,转头望了眼防护网之外的庄博义继续说道:“毕竟他现在可是全民偶像级的英雄人物,要是念着旧情执意保下你,我也没有太好的方法反对。”
干净利落的转身,眼镜男子走向了围靠过来的战斗人员,同时最后丢下来冷冰冰的宣判。
“现在好了。你逃不掉,他也闯不进来。这是在你以死谢罪之前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的癫狂笑声,使得眼镜男子离去的脚步顿了一顿。
迎着眼镜男子不解的目光,几乎快要笑出眼泪的周孟终于停住了笑声,好心解释道:“很疑惑?是不是觉得我失心疯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现在这种情况正是我想要的。那家伙可是个不能以常理计算的变态,没有了他碍手碍脚,今天我终于可以成功杀死你了。没有了作为坚定合身派的你领导镇压,相信那个害人不浅的研究机构也会很快内部瓦解了吧……”
话音未落,周孟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冲向了眼镜男子。
这一刻,他在燃烧。不是形容,是真的在燃烧。
包括能量块核心、机械改造身体、血肉、骨骼,所有的属于他的事物,在同一时刻以自身的消融为代价,给他提供了远超平时的庞大能量。
惊呼声、呼喝声、还有武器的启动发射声中,周孟穿行于枪林弹雨之间。
子弹轰碎了他的右腿、能量炮蒸发掉了他的左腿、激光射线射穿了他的躯干。他只是勉强闪躲保住了包括心脏和大脑在内的即死部位。
机械骨骼融化、能量核心破碎、血肉飞溅、骨骼消融。在那仿佛烟花般盛开的血红色火光之中,心脏部位散发出耀眼光芒的周孟,不管不顾得冲向了眼镜男子。
此刻的他活像是刚爬出地狱的恶鬼,表情狰狞、眼神血红,同时抱持着巨大的怨念和不顾一切的执着。
5秒……4秒……3秒……
三百米……两百米……五十米……
快成功了吗?接下来只要咬住他死不松口……
逐渐模糊的意识强撑着他睁大了双眼,在那暗淡的视野中出现的是一个骄阳一般的金发,还有那张满怀歉意的脸庞。
“抱歉。”
只听到一声似乎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外的道歉声,紧接着一片无声的黑暗就彻底将周孟吞没。
轰——
一瞬间天地失声,烈阳降临夜间。
不知何时,防护网开出了两个裂痕密布的大洞。而场中周孟和庄博义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剩余的十几人不约而同的仰头望天,丝毫不顾半空中那还没彻底消散的炙热光芒会不会刺瞎双目。
良久,眼镜男子率先反映了过来。
“快,呼叫增援,封锁现场,搜索附近区域……今天的事情不要乱嚼舌根,我会亲自拟定一份报告书呈交。”
“是。”
众人纷纷应命而去。由于情况紧急走得匆忙,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收起周遭的防护网。
眼镜男子孤零零一人留在了原地,他仰头望着防护网顶部破口处倾泻而下的月华,怔怔自语。
“又……觉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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