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及水上行走,不如一线穿。
每一门功夫难免有重叠,自然也各有侧重。陈季川有‘陆地飞行术’的底子,再修习此类功夫,得心应手进步极快,轻身功夫愈发厉害。
不止硬功横炼。
不止轻功身法。
陈季川对各路武学来者不拒,锤炼臂力、腿力,提升气力根本。
如上罐功,练的就是两臂悬劲并两手之握力。与分水功配合,两臂之力更强,箭术也水涨船高。
如拔山功,此为提掣之功,完全用手腕之虚力,来摧折敌人。
又如足射功,练成之后,交手之际,远则出其不意踢砖石以击之;近则以足踢其下部,无不应声而跌者。
此功对腿脚力量,对脚趾的要求极高。
陈季川练有‘卧虎功’,脚趾之力足有千斤,有此根基,足射功欠缺的仅是经验与些许火候罢了。
再如腿踢功,与‘铁扫帚功’相似又不同。后者练的是两腿抗击打能力,前者练的则是腿部气力。
“两腿踢起快如风,上下翻飞力无穷。单踢砂袋两百斤,脚踢敌人影无踪。”
与铁扫帚功炼就的一双铁腿配合,实在威力无穷。
武人有云:宁挨十捶,不挨一腿。
又言:十捶打不伤,一腿命无常。
谭派之所以名震北方武林,便是因为其‘十路谭腿’将腿法厉害练到了极致。
发出连环腿,击敌如飞灰。
陈季川炼铁扫帚功与腿踢功,配合‘金刀换掌功’练来的手眼身步,与谭腿宗师对上,以腿功相对,胜负还未可知。
可惜的是。
冬日里,行路难。
去年冬月,谭派十三太保就跨过济水,行至大燕中部。可四个多月过去,如今连三月都快过去,十三太保却还未曾踏入岭南境内。
怕是赶不上了。
……
这一日。
朝阳初升。
陈季川在后山崖巅,全身仰卧在一块平整青石之上。小臂屈转,使拳面向上,足力抵地面,两腿挺直。然后运力于两肘,力抵地面,使全身上抬,除肘二部着地外,余均凌空。
一身重量。
全都落在肘部,寻常人不多时就要力尽,要么便是肘部疼痛难忍。
陈季川苦练数月,浑然不觉。
甚至还有余力,先撇开左手叉腰,单以右肘右抵地,全身向右徐徐翻转,呈侧卧之状,等到右肘痛时,恢复原状。再注力于左肘左部,全身向左翻转呈侧卧之状。
如此反复数十次。
早功已尽。
陈季川这才起身,两臂肘部早已红肿。徐步回到住处,用药水将肘部浸泡清洗,感受药力渗入,这才完功。
“霸王肘第二层快成了。”
“再过几日,可以将青石换成粗糙麻石,或者更激进些,在地上挖一条长槽,取大小不等光滑石卵,和以泥沙,放入槽内,用水灌之,等凝成一块,人在石卵上练习。”
如此渐进。
最后用棱角不等之碎石子,和以泥沙,如法入槽中,加紧练习,也不觉痛苦后,则其两肘之坚实当如钢浇铁铸一般,纵以利刃砍之、重锤锤之,亦不能损。
用以击人,能不穿胸透腹?
“霸王肘练的是两肘。”
“铁膝功练的是两膝。”
“学武之人,技能不患其多,愈多愈妙。全身各部,多练到一处,即少一受攻击之处,且有时也能利用平素不注意之处而制人。”
陈季川估摸着。
以他如今的武学造诣,身体素质,将此二功练成,仅三五年即可。若不计源力,更能速成。
陈季川以往最缺的就是时间。
可逃出黑狱之后,时间反而是最不缺的。
“慢慢来。”
“大燕世界三五年,即便大半时间不在,以十五年计,现实中也不过十二三天,足够我在这里按部就班,练成一门门武艺。”
陈季川心中不急。
练完霸王肘,按着往常,该是修习其他武学。等到午时过后,再指点弟子。
但今日不同。
“天快亮了。”
“要早些赶路,尽快安定下来。”
陈季川看看外面已经完全升起的太阳,心里琢磨的是现实中的天色。
估算时日。
现实也该蒙蒙亮。
陈季川有心与谭腿高手一战,却不愿为此耽搁现实,滞留险境。与高手切磋,来日方长。只要留的性命在,早早晚晚都行。
……
“太爷要走?”
鲁长寿看着跟前这位陈太爷,一时错愕。几个月来,陈季川在泰青山一心练功,从未下山。更兴致勃勃,要等谭派高手前来,与之切磋。
怎的——
“半年就回。”
陈季川笑道。
这要是鲁长寿的太爷爷鲁雄,亦或是爷爷鲁子健在,就绝不会多问,因为当年陈季川神出鬼没,常常消失无踪,鲁雄父子跟随已久,早就习惯。
可几十年过去。
鲁长寿哪里知道陈太爷还有这个‘怪癖’,难免慌神,以为是自己怠慢了。听陈季川说半年就回,才松了口气,恭敬道:“太爷有什么事,长寿可以代劳。”
“不用了。”
陈季川摆摆手,也懒得找借口去解释,只道:“今日就走,你也不必相送。这住处给我留着,半年后我还要回来的。”
“长寿不敢!”
鲁长寿忙道。
“好好打。”
“不要有压力。”
陈季川拍拍鲁长寿肩膀,鼓励道。
他这个时间离去,白天赶路,等晚上歇脚再回大燕的时候,至少过去七八个月甚至更长时间。谭派十三太保很可能已经到了岭南,他不一定赶得上。
“太爷放心。”
“长寿一定不堕太爷威风!”
鲁长寿一脸坚定,肩上无形压力似乎更重。
陈季川见一番话适得其反,没了兴致,转身就走。一步跨出,身轻如燕,消失在后山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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