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甄珍便身着白色盔甲,拿上长鞭,兴冲冲地直奔新兵营。
按例,自今日起,新兵便要参加集中操练了,主要科目,包括队列和军令,至于弓骑和筋骨锤炼,那是下一阶段的事情了。
很快,新兵便集合完毕。
甄珍在李焱的邀请下,站在队伍前方,对上万名新兵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场面话。
段尧站在新兵队伍里,望着台上的甄珍,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禁哑然失笑。
今日,甄珍穿着白色铠甲,面对台下万众士兵,倒是有些飒然风采,说话的语调也是铿锵有力。
甄珍训完话,便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李焱去做了,李焱是军中老人,对新兵的调教颇有经验,早已提前对校场做好了相应的布置,而新兵营的一干将领,也事先做了安排。
兵员学些什么,如何操练,都是李焱的工作,按说这时候已经没甄珍什么事了,甄珍本来就是挂个职,并不负责具体事物,但她就是不走,眼神在黑压压的人头里来回穿梭,仿佛是在寻人一样,直到看到段尧,眼珠才在段尧的脸上停了下来,同时眼里多了一股狠厉。
由于是第一天操练,训练强度并不大,甄珍未等操练结束,便在李焱耳畔交代了几句什么,李焱听了,频频点头。
训练结束,李焱再次将队伍集结,宣布了一个消息。
“昨日,甄珍郡主在我们新兵营里发现了一名勇士,此人武艺精湛身手超群,为了选拔更多的勇士,体现本朝尚武之国情,本官和郡主商议决定,在此设下擂台,凡臂力达到五百斤,练武超过十年以上者,皆可挑战这名勇士,挑战成功者,郡主赏银十两。”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些自视颇高的新兵,早已挽起了袖子磨拳赫赫。
他们都是农家子弟,自幼跟随父母在地里耙食,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够家里一年的花销了,只是不知道李焱所说的那名勇士实力如何,是何模样。
甄珍满意地看着那些充满了战斗欲望的新兵,你段尧强又如何,本郡主打不过你没关系,今天便特意为你摆上擂台,让人狠狠地揍你一顿,以消我心头之怒。
李焱见台下群情激扬,侧首问道:“郡主,不知你说的那名勇士是谁,现在可将此人请上台来,接受挑战。”
甄珍点点头,将目光投向段尧站立的方向:“段尧,本郡主自与你交手之后,心里佩服得紧,今日特意为你摆下擂台,只要你能守擂成功,我自保你平步青云,受到朝廷重用。”
你剐了我的心都有,还说保我平步青云,简直满嘴胡话!段尧知道甄珍的心思,当然不肯轻易上当,装作害怕的样子道:“多谢郡主谬赞,段尧乡野村夫一个,不敢登此擂台,平步青云这种事情,更是从未想过。”
甄珍见段尧推辞,怎肯轻易放过他:“段尧,你不必过谦。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男儿当兵,本就为上阵杀敌出人头地,隐藏实力只会泯然众人,本郡主设此擂台,意在为朝廷选拔人才,希望你拿出实力击败挑战者,早日成为国之栋梁。”
段尧面露怯意道:“郡主的好意段尧心领,打擂的事情,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甄珍面露愠色,加重语气道:“你当真不肯上来?”
“段尧胸无大志,无德无能,恐辜负郡主垂青!”段尧态度坚决:“并且,本人体格瘦弱,万一被打残了怎么办?”
李焱不知段尧存心示弱,安抚道:“放心,只是一般的切磋,点到为止,绝不会伤到你!”
甄珍见段尧退缩,也不气恼,冲台下的新兵道:“段尧的本事,本郡主是亲自领教过的,大家给他打打气好不好?”
新兵们立即喊着“段尧上台,段尧上台”,接着便有不少人议论,说段尧是胆小鬼,是懦夫,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然而,段尧既不生气,也不自卑,向嘲笑他的人微微抱拳,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贱笑。
甄珍见他软硬不吃,激将道:“段尧,你不打擂也可以,只要你当着众人之面,承认你是草包,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我当然不是草包,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段尧见甄珍步步紧逼,正色道:“小辣椒,你也用不着激我,我段尧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凭什么听你摆布跟人打擂,军令里可有这一条?别跟我说赢了能得到朝廷重用、许个一官半职什么的,告诉你,没兴趣!”
“我的天,他刚才叫郡主什么,小辣椒?”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此刻都瞪大了眼睛:“我们听到了什么,这小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郡主取小名,而郡主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
“这小子连擂台都不敢上,简直是我们新兵的耻辱!”
“他这么怕死,根本就不配当兵。”
……
一时间,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李焱见场面近乎失控,安抚道:“大家稍安勿躁!”转头向段尧道:“段尧,郡主刚才说了,赢了比试有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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