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哥特风情的古堡内，黑暗幽深的甬道。

一名身材饱满，看不清面貌的女仆，手里拿着盏烛灯，带领一群双目无神，宛如行尸走肉的人，不急不缓的朝深处走去。

女仆转身，透过昏黄的光线，可以看见，她的脸庞，居然没有任何器官，就只有一层皮。

下巴上方，本该是嘴唇的位置，有一条缝，却被粗实的绳子缝合，过长的线头尾端，栓着只老鼠，它冲身后的人龇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也不知道这次的观众中，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家伙，能够帮助主人拿到华国的暂住证，希望别又都是些废物。”无面女仆嘴唇位置的缝隙微微开合，发出难听的声音。

她看了看慢吞吞的长队，忽然喝道：

“都给我快点！别掉队了，你们的身体可还在外面，要是走错路，被古堡里的猫给吃了，外面的身体可就死咯。”

“喂，菲奥娜，你跟他们说这些干嘛？他们现在处于沉睡之中，完全没有思想，只是被你手里的烛火吸引，才跟着你走，你说话，他们根本听不懂嘛。”

忽然，无面女仆嘴唇位置，缝隙的粗绳拴住的老鼠，甩了甩只剩半截的尾巴，口吞人言，对无面女仆道。

“你管得着吗？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哼，大人的梦境，全是我在打理，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死了，好不容易最近热闹起来，我说会话都不行了？”

无面女仆的名字叫菲奥娜，她整个面部的皮皱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特意调高说话的语调，使得被绳子拴住的老鼠晃荡不已。

老鼠的双爪紧紧抓住绳子，生气道：“我不是人吗？我天天都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嘛。”

菲奥娜冷笑道：“杰瑞，你要认清事实，你是只老鼠，我和老鼠有啥好说的？”

“放屁！”老鼠杰瑞漆黑的两颗小眼睛里冒出凶光，极力否认道：“我哪里是老鼠了？老子明明是人！”

“呵呵，你自己找面镜子照照，你究竟是人还是老鼠。”

奥菲那挑了挑蜡烛的芯，火焰顿时变得旺盛，黑暗的甬道稍稍显得亮了些。

“奥菲那，你怎么如此庸俗？一个人，注重的应该是内在品质，而不是外貌，你怎么能凭借我的外表，就断定我不是人呢？”

杰瑞摇头，一张滑稽的老鼠脸上写满认真，发出高深言论：

“诚然，我的躯体看上去是和那些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有点像，那些老鼠毫无思想，不懂微积分，不知道万有引力，没看过《狂人日记》，但我和它们不同，我可是有学识有思想的，你们人能做的事，我同样也可以，你说，我不是人是什么？”

“哦，是吗？”

奥菲那“看见”前方有个动物在接近，一双眼睛反射烛光，就像探照灯，揶揄道：

“你说你不是老鼠，那你为什么要怕古堡里的猫呢？见到他们你立马夹着尾巴就跑，呵呵，只有老鼠才怕猫，人可不怕。”

“我……”

杰瑞顿时语塞，憋了半响，嘴硬道：

“谁说人不怕猫了？人类当中，还是有不少人怕猫的，猫这种动物，又笨又蠢，长的还难看，可不是人人都喜欢，再说了，我哪里怕猫了？”

“喵！”杰瑞话还没说完，前方立刻响起一声猫叫。

“哎哟我滴妈呀！”杰瑞吓得炸毛，后腿疯狂蹬踏，拽着粗绳躲到奥菲那脖子后，瑟瑟发抖。

“还说自己不是老鼠，见到猫怂的真快……”由于杰瑞扯动粗绳，奥菲那说话的缝隙拉紧闭合，嗓音变得沙哑。

墙壁上出现个黑影，逐渐拉长，然后变短，一只瘦小的黑猫，迈着标准的猫步，来到奥菲那身前，挡住去路，棕色的竖瞳直冒绿光，森然的盯着杰瑞。

“你要干什么？杰瑞可是古堡里唯一的老鼠了，大人发过话，你们可以抓他，挠他，咬他，玩他，但唯独不能吃他。”奥菲那“瞧着”黑猫，悠悠说道。

黑猫的尾巴拖地，抬起抓子舔了舔，视线从杰瑞身上移开，落在后面的人群，张嘴说道：“我不是来捉老鼠的，我老远，就闻道了熟悉而憎恶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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