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同、屏括、楼婴三兄弟脸色同时大变,韩厥更是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腰间的剑。
魏相似乎全然未觉,笑道:“赵孟说笑了,魏相如今既然为君子车右,便是赵氏家臣。既为家臣,便当忠君。岂有家臣盼望主君早死之理?”
明明还是秋天,但大殿空气好像都要冻结了。
片刻之后,赵盾的笑声突然传遍整座大殿。
“很好。魏相,你有些意思。好好做事,不要忘了今日所言。”
魏相长躬及地,道:“谢赵孟良言,魏相必谨记在心。”
直到起身之后,点点滴滴的汗水才悄悄的从魏相后背冒了出来。
玩心跳啊这是。
赵盾揉了揉太阳穴,一声叹息:“老啦,确实是需要休息一下了。都下去吧,韩厥留下。”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大殿之中很快只剩赵盾和韩厥两人。
所有人都知道,在赵氏诸弟之中赵盾最喜爱的不是原同、屏括、楼婴三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而是养弟韩厥。
韩厥出自晋国韩氏,为大夫韩舆独子。韩舆在韩厥年幼之时便死去,时任晋国国君晋襄公于是命赵盾之父赵衰抚养韩厥。
由于赵衰忙于政务,赵衰的长子赵盾实际上才是那个将韩厥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看着韩厥长大的人。
长兄如父。
赵盾问道:“魏相此子如何?”
韩厥严肃道:“略有心机,强过父祖。但不过小打小闹,不足以成事。”
赵盾哈哈笑了起来:“朔儿有你,若是再来一个足以成事之人,那老夫倒是要担心一下了。”
韩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族中有传言,原同、屏括两位兄长似乎收了胥克的好处,和胥氏暗中勾连。胥氏异心已生,主君不可不防。”
赵盾摆了摆手,道:“无妨,胥氏老夫已经安排好了,你且看着便是。”
韩厥低声道:“那原同和屏括”
赵盾打断了韩厥的话:“仲弟和叔弟或许有些糊涂,但有你和季弟辅佐朔儿,老夫是放心的。我赵氏如今能发展至今,兄弟手足和睦乃是一大因素。赵穿唉,老夫也是悔之晚矣。老夫死后,你当以此言时时警醒诸弟和朔儿,不可再使族中兄弟生隙,明白吗?”
韩厥点头恭敬应诺,又低声道:“魏氏根基不足,恐难以取代胥氏。况且将来若是魏氏做大,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胥氏。”
赵盾笑道:“老夫知道。所以老夫才会选中魏氏,所以老夫才不选魏氏宗主魏绛而是选了魏相,不是吗?朔儿不小了,还有你和季弟在,这些事情将来你们看着处理,老夫也操心不上了。”
韩厥点头道:“既然主君已有决断,臣就不再多言了。”
突然,赵盾伸手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赵盾才松开了手,掌心中已经是一片殷红。
魏相骑着刚刚赢来并取名为小红的骏马,愉快的离开了下宫。
和老狐狸们打交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算计我,我算计他。
他算计到了我的算计,我算计到了他算计到我的算计,他又算计到了我算计到了他算计到我的算计。
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魏相越想越是愉快,不由哼起了小曲:“骑着我心爱的小宝马,它永远不会堵车”
一辆马车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赶上来,把魏相叫住。
“魏兄哼曲如此快意,可知你已是死到临头?”
马车上的人如是说道。
恒建魏说始皇帝见赵盾篇:“帝至下宫,由赵朔引荐于赵盾前。赵盾闻神兵事,大惊起身,请帝上座,曰:老夫掌晋国二十年,碌碌无为,群敌环伺,请圣人教我。若得计,愿赵氏世世代代侍奉圣人身前也。
帝感赵盾之诚,笑曰:汝但去无妨,赵氏若从我,汝身后定无忧矣。赵盾大喜,当众三拜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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