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在梁汴时,母亲不得宠,父亲不待见他,因而他努力锤炼自己,想引起父亲的注意,他练力气、练骑射,连父亲颇为自负的书法也要偷偷苦练。
单重一百二十斤的石锁,他一手一个双臂平提着,能稳稳地走上数百步,两筐青菜算什么!
皇帝不像艾十一娘走的那么快,这女子担担子确实有些技巧,借着扁担颤起来的弹力,再合上步伐,看上去比不懂此道的侍卫还轻松一些。
侍卫的扁担悠不起来,始终让它在肩上压着,他的肩膀和腰力全程不得缓解,早早就到了疲劳极限,菜筐子也就变得欺负人了。
而皇帝提着两大筐菜,挺胸阔步走的极是稳健,一眨眼已不慌不忙走出去几十步了,吴芍药快步跟住他,悄声问,“陛下,你还行吗?”
她的意思是,如果感觉累了,即便此时放下来也不丢人了。
因为街边好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们,有的人大张着嘴巴,目光跟着皇帝移动,这与挑担子不同,是实打实的耗力。
赵构脸不红气不喘,一边走一边扭过脸看着吴芍药说,“你将那个‘吗’字去掉,再给朕仔细说一遍。”
吴芍药愣了愣,重复她方才的话,“陛下……你还行……”
她跺着脚提醒道,“陛下,这太惹眼了,万一有人认出是陛下来如何是好!”
皇帝手不放下,脚下不停,轻飘飘的说,“朕在自己地盘上干什么不行?”
身后几百名准女卫士们哨哨地嘀咕,“我还以为宫里男人都没啥体力,可你看我们陛下,他手不酸吗?”
“我懂的!这可不是容易的事,若有人能在原地提平它们片刻,我已经算他很厉害的了,像陛下这样持久的,我是再也没碰到过!”
皇帝以这个姿势走了不下百步,女卫士们早就不吱声了,没有个不折服的。
吴芍药急了,低声道,“我们这么多人跟着,却叫陛下大晚上在御街上提菜,万一传出去便是我们没有规矩!”
皇帝这才放了两筐菜,哈哈一笑,气不喘,脸上也没变色。
又有个女子跑上来担起菜筐,众人又往前走,赵构和吴婉仪在后边跟行,他对吴芍药道,“多亏了娘子的主意,朕看这些人的体骼真是不错,只要假以功夫进行磨炼,将来必有大用!”
吴芍药喜滋滋地道,“多谢陛下夸奖。”
很快便走到了大瓦子,赵构看到他的菜担子让人截下了。
已经到了快散市的时分,有个男子从大瓦子里出来,灰布衫上沾着菜叶子,站在出口处一眼看到了两只满满的菜筐子!
他跑过来不看担菜的是谁,眼里只有菜筐,上前一把抓住了,冲女子吼道,“你做梦嫁人哪?大瓦子都走过了!”
担菜女子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的无礼。”
那人也是一愣,这才注意到眼前女子陌生,他猜一定是菜园子雇来头一次干这差事,连他都不认得!
街口这么多人都看着,还有好些女子围上来看。
他被问的无言以对,便拿手指着菜筐问道,“你给我说,这菜到底是不是从大理寺园子里担来的?我说的是大理寺!”他又重复了一遍。
女子一挑眉说道,“是,如何?”
陛下亲自收下的,错了管换。
那人抬高了嗓门儿叫道,“那我便管得着你!”说着手上猛然用力,要连人带筐子拽走。女子相持着不给,扭头往身后找皇帝。
一个侍卫赶忙上去阻拦,也被那人胳膊一甩,抡了个趔趄。
皇帝在不远处语调不高地说了句,“放肆,真是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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