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收起笑容,慌忙行了一礼,“回天后,刚从礼宾院那传来的消息,婢子实在没忍住,这才笑出声。”
“礼宾院?可是郝三郎又闹幺蛾子了?据本宫所知,日本使节已经住进礼宾院了吧,郝三郎还敢乱来?”
上官婉儿将信递给武瞾,一旁解释道:“说来也是怪了,郝三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死活不让使节拿着财帛去见各部官员。那日本使节还带来一位日本狐媚子,说是要先给陛下的,郝三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歪招,挑唆太平殿下把那女子带去了太平观。”
“哦?”
听了事情大概,武瞾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个郝三郎,来京时间不长,却总能搞出点邪乎事惹人发笑。
看完信,武瞾叹息一声,笑道:“郝三郎倒是能体会圣意,送财帛打关系,还要给陛下送女人。哼,这日本人当真是没眼力劲儿,陛下病重,哪经得起折腾?”
将信递回上官婉儿手中,武瞾思索一会儿,正色道:“今个午时,你让人弄一些饭菜,替本宫送到礼宾院。就说他这些时日颇为操劳,本宫赏他的。”
“是!”
上官婉儿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见天后抿着嘴,眉宇间轻松惬意。也是怪了,自从郝三郎到了长安后,天后的心情越来越好了。
武瞾确实很开心,她对那个日本女人没太多想法,以她今日之权柄地位,早已经不在意一个日本女子了。但是郝健暗中扣押财帛的事情,却是帮了一个大忙。
从前隋开始,历次朝会,可以说各国使节以及朝中官员都是一片喜气,跟过大年一般。因为他们各自能拿到不少好处,唯有国库入不敷出。好多时候,当皇帝的也不愿意打肿脸充胖子,可下边歌功颂德,把国家捧得那么高,还一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呼声,最后还得送出去不少好处。
先皇当政年间,有吐谷浑使臣进京,愣是用一堆土特产换走了一堆丝绸金银器皿。吐谷浑真的抠门到没有拿来像样的贺礼么?不,吐谷浑再差劲,来的时候也带了一些西域珠宝还有雪莲的,可入朝之后都分别送给了朝中诸臣。
知道真相后,先皇气的差点没把房顶掀了,可最后还是忍气吞声,老老实实给了吐谷浑使臣一些好东西。
没办法,群臣架的那么高,总不能当皇帝的自己打大唐的脸面啊。
当时武三思没安好心,要把郝三郎安排到礼宾院去。武瞾没思考太久便同意了,一方面是想看看郝三郎到底有多大能耐,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郝三郎能做到什么地步。
郝三郎年纪轻轻,与朝中官员没什么瓜葛,再加上年轻气盛,或许能干出点不同凡响的事情。
当时武瞾就想着,万一郝三郎办事一根筋儿,坏了那些不成文的规矩,那就帮了大忙了。
其实,当时没抱太大希望的,只是没想到郝三郎如此上道,直接拿日本使节开刀了。
郝三郎这事儿办的漂亮,简直是把陛下想做不能做的事情做了,可是呢,又不能明着夸奖他。偏偏又不能不鼓励一番,万一这小子扛不住压力,认怂了呢?
所以啊,赏一顿饭菜是必须的。
就是要暗地里告诉郝三郎,这事办的太漂亮了,天后心里记着你的功劳。不要怕,后边继续这样做,出了事情,天后替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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