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马六儿坐在那儿捣鼓着锅里的白粥,一双眼睛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好的青杠炭在火堆里发出爆鸣声,很是好闻的木香在空气里散溢,没有陈旧杂木炭的那种猫尿味儿。
“今天是中秋,本该是个花好月圆的时节,跟家里的老婆子坐着聊天,锅里白萝卜炖排骨,灶上烤着糍粑,要是想吃,还可以抓一条鲤鱼,捆上一把山姜,那就是更好啦。”
“老头,你说什么呢?”马六儿不明所以,说了那么一大堆,他就晓得个山姜,茅草一样的东西,那叶子真是——丑死了。
唐山震只是笑笑,“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是一家人。”
沉默,沉默着,沉默是今晚的思南。
马六儿还是摆弄着手里的木棍,跳动木炭的火星,嘟着嘴不说话。
烦死了,真是烦死啦!!!
马六儿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下意识望了眼马老头,躺椅上的马老头叼着烟干吐出一口浓烟,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漆黑的牙齿。
另外两个玩伴也都出神地望着圆月,唐建德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要是可以再吃一碗牛肉粉就好了。唐尧想着,月是故乡明,山海可期,人海茫茫,李老师在干什么?
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沉默着在心底自言自语,那是谁都不能说的小秘密。
这个时候是感觉不但时间的流动的,除了木炭一点点地变成明亮的金色,除了烟一点点将银白色的锅染黑,除了马六儿手中越来越短的木棍。
“我就叫马东山!”
马六儿忽然抬起头,异常坚定,他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从他有记忆开始,人们都只是叫他小六,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名字。
因为很久之前他有一条老狗叫老五,所以人人们就叫他小六。
是吧,跟狗一扬无家可归的孩子。
唐山震微笑着,摸了摸马六儿的脑袋。
家?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马六儿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明白,只是看着唐山震的时候又好像懂了,无法言语的感受。
飘了很久的蒲公英找到了归宿,尽管那片土地或许没有那么肥沃,有阳光和雨水就是一种很好的感受了。
马六儿,不,现在是马东山了。他就这样看着唐山震,该说什么呢?
你好,请多指教?
马东山说不出这样的话。
“从今以后,你就叫我爷爷吧,你的干爹还在家,下次你就会见到的。”
马六儿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什么样子呢?马六儿不会说,但是那样的日子日子一定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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