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小姜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喊道:“敏姐姐,我们该走了!”敏点头回应,轻声叹道:“或许只有孩子是最容易看透的,饿了困了倦了乏了,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从不用伪装。”初新附和:“是啊,他多开心呐。”
突然,初新冲小姜说道:“小姜,照顾好你的敏姐姐。”小姜郑重地点点头,好像接过了一项光荣的使命,敏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一代新人胜旧人,小小年纪就能把你逗乐,前途不可限量。”初新摇头晃脑地称赞道。
敏慢慢向马车走去,边走边说:“给你留了三十坛美酒,不多,只够你喝一个月。”
“一个月恐怕喝不到,不过三十坛酒总是聊胜于无,先谢过了。”初新装模做样地行了个拱手礼,敏白了他一眼:明明欠了人情,说得却还像勉为其难一般。嫌弃归嫌弃,敏最后还是绷不住,又笑出了声。
初新提议:“你还是应该多笑笑……”
他的提议被敏打断:“我不想去讨好别人。”
初新反驳道:“笑不是笑给别人看的,而是笑给自己的,让自己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敏诘难道:“那岂不是自己骗自己?”
初新将敏扶马车,微笑着说:“有时候真相并不够好,偶尔也该骗骗自己。”
小姜的小虎头又从车厢里探出,他问初新:“等下次再见时,你能教我剑术吗?”初新抚摸着小姜粗糙的头皮,真诚地答道:“一言为定。”
铜驼街,一家酒馆。
一家酒馆人去楼空,女主人不在,酒客们竟似没了喝酒的劲头,纷纷跑去醉仙楼了。白天还好,一到夜晚,醉仙楼营业,张灯结彩,一家酒馆中就只剩初新和几个伙计。敏走时叮嘱初新好生经营,若是不能胜任,就将店盘给别人,初新挠挠头皮,心想若是打退堂鼓,必会被敏耻笑,于是拍碎一坛酒的泥封,切了半斤牛肉下酒,边喝边想办法。
办法没想到,酒空喝了半坛,初新感觉轻飘飘的,似长了翅膀,随时可以起飞。
有个人进了酒馆,初新热情地迎了去,看清那人面孔时,初新却像被泼了一大盆冷水。
来人正是太后寝宫中碰见过的面首——李神轨。
“说,郑俨在哪里?”李神轨一把抓住初新的手腕,初新脑袋发胀,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挣脱不开,一面喊疼,一面斜眼观察周围情况。其实他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想借这个名头让李神轨松手。
李神轨虽寡言沉默,下手却准确稳当,他根本不理会初新扭曲的表演,加大了手的劲力。多大劲对于初新而言已经无所谓了,痛楚似在挠痒痒,他只是觉得手腕不能动弹很难受,见喊疼没效果,便出言周旋:“我知道他在哪里。”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知道。”李神轨骂道。
“他就在……”初新压低嗓子,拉长了声音,引得李神轨侧耳过来。
一记拳头砸在了李神轨的眉骨处,他一时头昏目眩,只得撤手,初新挣脱,想去摸身的剑,才发现“七月”被他随意放在了喝酒的案几处。
李神轨不愧是武将出身,已经调整好状态,怒吼着拔剑而来。初新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眼中竟冒出了三道李神轨的身影,没办法,他只能随手将身旁的长凳拉至自己面前用作抵挡,被李神轨一剑斩断。
头脑糊涂如竹浆,平时迎敌的策略居然一条也想不起来。眼看李神轨的剑便要刺来,初新大喝道:“慢着!”剑势竟真的止住了,一旁的伙计们看得目瞪口呆。
李神轨冷冷道:“说,你还有什么要说?”
初新当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努力想让头脑清醒些,暗骂自己喝酒误事,情急之下随口问道:“你干嘛打听他下落?”
哪知李神轨一听这话,却似霜打的茄子般蔫了,找了把长凳坐下,开始倒酒喝。伙计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撑大了嘴巴,有个胆大的反应过来,去给李神轨添酒,顺便把初新桌的牛肉端至李神轨面前。
此刻的初新无所谓惊讶不惊讶,看见喝酒的便都是朋友,赶紧凑去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你们喝酒都是用这种小碗的吗?”李神轨拿起一只碗在空中比划。
“阁下用的碗难道不同吗?”初新醉眼朦胧地问。
李神轨不语,竟捧起酒坛猛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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