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接二连三的响起惨叫声,凌蒙充耳不闻,只是像个疯子似的,自顾自的发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冷!
船老大站在凌蒙身前,俯身看着他,目光冷峻,斧头照在他的脑门上比划了一下,却迟迟没砍下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须臾之后,只听船老大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凌蒙直视着他,冷笑道:“我笑你们这些盗贼愚不可及。”
鱼不可鸡?
船老大没听懂,失去了耐性,将斧头高高举起。
凌蒙依旧自顾自的笑道:“你们即便杀了苏知县,劫得了万千金银,终究还是一个盗贼。整日东躲西藏,提心吊胆,过不了一天舒心日子。”
“等到将钱花完了,你们还要继续做贼。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世世代代,子子孙孙,永远都是一个贼。”
船老大举斧的动作微微一顿,但随即又继续将斧头举到了最高点。
闪着寒光的锋刃对着凌蒙的脑门作势就要劈下。
凌蒙笑容不改,“你们这些盗贼蠢就蠢在只知盗财,不知盗官。须知,你们既能盗了他箱笼中的财宝,怎么就不盗他的官身?”
只听一声划破空气的呼啸声,船老大重重地一斧劈下,锋刃贴着凌蒙的脸颊,砸入一块甲板之中,将厚厚的板木劈穿。
船老大将斧头一扔,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冷峻的脸色霎时一缓,愕然问道:“官身也能盗吗?”
凌蒙笑着答道:“当然能盗,你大可代替苏知县去赴任做官。”
“当真可以?”船老大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
凌蒙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笑道:“当然可以。从此以后,你就是知县老爷。公侯万代,荣华富贵,岂不比做贼要强?”
船老大一喜,转而又迟疑起来,“那……这个官身该当怎么个盗法?”
凌蒙冷眼笑道:“但凡官员赴任,吏部都会发放一份文牒。官员到任之后,全凭这份文碟为证。你只需拿了苏知县的官碟,自可大摇大摆去上任。”
就这么简单?
船老大瞠目结舌,但此刻心思已经活络起来,心窝直发痒。
做贼哪里比得过做官,这是世人都懂得的道理。
如今一条通天大道就摆在眼前。
船老大哪里忍得住,他的大饼脸瞬时笑成了一朵菊花,蒲扇大的巴掌拍在凌蒙身上,呵呵笑道:“若非小兄弟相告,险些误了大好前程。他日我若得了富贵,绝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凌蒙冷眼看着他,别看他嘴上说得好听,可却没有半分要为自己解绑的意思。
只是一个人在那激动地走来走去,忽而瞄了自己一眼,接着视线又转向那把斧头,神色不定。
这时,赵一刀提着一把砍刀走了过来,喊道:“大哥,苏家下人十一口全都做掉了,无一活口。只剩苏知县夫妇押在头舱,等大哥亲自去料理。”
说着,他见凌蒙竟还活蹦乱跳的,奇怪道:“怎么还没把这厮砍了?”
船老大没有回答他,反而郑重地向他吩咐道:“去把杨辣嘴、范剥皮都唤来,留下沈胡子看着苏知县,我有大事要商量。”
不多时,赵一刀就领着两个人到了船尾。
其中一个刀疤脸的汉子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说着:“徐老大,我刚翻了苏家的箱笼,里面好些金银绸缎,咱们这回发了。”
船老大双眉一皱,瞪眼道:“范剥皮,我不是说过不许私自翻箱。你是不是藏了私?”
范剥皮当即不满道:“徐老大,话可不能乱说。兄弟们谁不知道,我范剥皮岂是贪财的小人!”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也附和道:“钱财都是小事,不要伤了和气。只是那苏家官奶奶长得端的是标致,一看就是个小浪货。快些把事情做完,好让咱兄弟们去快活一番。”
船老大登时急了,斥道:“杨辣嘴,钱财都好说。只是那苏家奶奶却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动。”
杨辣嘴也不满了,嚷道:“徐老大,你这不合规矩呀。咱们兄弟向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有你一个人独占的道理?”
范剥皮也点头附和:“是了。徐老大你要是独占美人,可就太不仗义了。”
船老大被诘问得有些词穷,但也不肯退让,三个人展开了好一番争论。
在这满是血腥气的甲板上,为争一个女人唾沫横飞。
场面颇有些可笑。
凌蒙依然被捆着,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终于知道船老大名叫徐能,手下有四个兄弟,都是强梁惯匪。
平日里做着跑船的生意,偶遇到“肥羊”,便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
徐能为人一向仗义,每次都将赃物平均分配,可这次不知为何,竟为了一个女人,与手下兄弟争得面红耳赤。
三人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杨辣嘴忽然淫笑着说道:“不如这样,那苏家奶奶的水道归由徐老大独享,旱道交给咱兄弟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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