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白厚栩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
莫离搁下笔,小心翼翼的整理起今天的成果,她早就发现殿下心情不好,但一直没敢问。
她低着头,手里慢慢的动作,熹微的烛光照在她的眼睫毛上,微微的闪动着。
莫离偷偷的瞄了一眼对面,只见殿下独坐在椅上,微阖着眼,脸色如乌云盖顶,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究竟有什么事,会令殿下如此动容?难不成……北面还是东面又有胡虏的消息?
莫离,你别问,问了你估计就是个死。莫离在心里告诫自己。
“殿下,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能跟奴婢说说么?”
完了。
莫离说出口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一口黑漆漆的井,像一张大口,要把自己吞进肚子里。
“嗯……”白厚栩有些诧异的看了这个婢女一眼。胆子不小,居然问自己有什么烦心事,按宫里的惯例,这是自个儿找死?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而且这一回,他倒真想找个人商量商量。本曾想着晚点再找人商量,现在想来,这丫鬟也是练过舞的,或许还真能出出主意。
“确实有事。”白厚栩微叹道,“我有一难题,且问问你。你若是能出个好主意,明天我赏你一块肉吃。如果不能,明天你就饿一顿肚子,罚你多嘴。如何?”
莫离骤然松弛下来,一颗砰砰直跳的心儿顿时落进了肚子里,生起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且殿下都这样说了,那顾总管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她低着头,吃吃的笑道:“殿下,我一天不吃饭也不觉着饿。这可称不上罚。”
白厚栩笑骂道:“但第二天总会饿,总归就这样罚你,不许再多嘴。”
“是,殿下。”莫离微笑着道。
白厚栩沉吟了一会儿,道:“我爱做梦,你应是知道的。”
莫离没有作声,但她的确知道。
前些日子,宫里大张旗鼓的请了些方士进来,不就是燕王殿下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么。什么跑得飞快的铁盒子,里面可以显现人影的镜子,还有在天上飞的铁鸟,地下钻的铁虫……
这回又是什么?
“这回梦里,我须得带着一帮人,去跟人比歌舞。”
莫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厚栩不悦道:“你笑什么?”
莫离道:“这天下谁不知道殿下乃是琴棋书画,歌舞诗文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奴婢是笑,殿下的对手着实可怜。”
白厚栩摇头道:“非也。这梦中之人,所爱的歌舞,与我等平日大相径庭,我不知美在何处,妙在哪里,故而,我托付于一人,本来给予厚望,可她偏偏技不如人。唉,这比试我却是非胜不可的,时日又不多,我故而为难至今。”
莫离恨声道:“这人有负殿下厚望,实在罪该万死。”
白厚栩叹了口气,道:“且不说她。只说我该如何赢了那方,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莫离想了一下,问道:“殿下可计较手段?”
白厚栩道:“不计较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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