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因为针类暗器轻便易携带,而是头尖尾粗的蜂尾针更容易刺入敌人的身体,扩大伤口,加速血液流逝的速度。
后来,徐幸觉得与人切磋,这样的蜂尾针容易致人重伤,便又叫人打造了细长的蜂尾针。
他自己也看了些穴道类的书籍,只需针刺入穴,让对手丧失反抗就好。
而这些木头人,便是他的靶子。
徐幸如此练习大概有九年了,它们身上的每块黑点,都布满了密集的针孔。
叮——
又一枚银针扎在木头人胸口的天池穴上。
十步开外的徐幸正平举着左手,微汗的脸上尽是满意之色。
他用右手发射银针已经很熟练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左手的准度与力度。今天打出的这几针,显然要比平时精准许多,深入许多。
徐幸擦了擦汗,又摸了摸胸口的布囊。
里面的玉珠现今随身佩戴,也不会导致头晕目眩,反而能让他的精神更加集中,感知更为敏锐。
“少爷,江府派人传话,说是江公子回乡探亲,今晚要在飘香楼办一场酒宴,广邀淮水城中有声望的世家名流的公子。”
“这是少爷您的请帖。”
丁二春沿着走廊小跑过来,手里捧着淡红色的帖子,朝着徐幸稽首行礼。
徐幸皱了皱眉,自问自答道:“老爷子前两天不是才警告过那家子么?这块酱饼还敢出风头?这么作死的吗?”
丁二春挠了挠头,虽然不懂少爷在说什么,可回想起自己刚出门采买时碰到的传话之人的眼神,心中就有点虚。
于是他轻声说道:“少爷,传话的人腰间挎着剑,像是个剑客。”
“嗯?脸色黄不黄?”
徐幸眼皮轻微一跳,微微提高了声调。
“是挺黄的……”
“果然!”
徐幸摩挲着下巴:是那天在善水居跟他对了一掌的黄脸汉子。
他心下便仔细琢磨,暗道:“看来江彬对我很重视啊。”
“叫上魏小乞,一同前去。”
徐幸走到木头人旁边,将上面一枚枚银针拔下,收回腰间。
又转头看了一眼小眼睛家丁,嘴角轻挑,笑道:“丁二春是吧?你也跟着一起去。”
“呃……是,少爷!”
丁二春愣了愣,片刻回神,眼中透着欢喜。
他高兴极了。
不是因为酒宴上能见识不少有趣好吃的东西,而是因为自己崇拜的少爷居然记得他的名字。
太好了。
……
京都某处别院,一位中年人坐在书桌边。
嘴角生着字胡,微微发白,散乱的头发里也有银灰乍现,三角眼中偶尔闪动绿光,加上额头与眼角的细小皱纹,显示着此人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他的手里捏着一张字条,上面用极为潦草的字迹写了一大串。
中年人看完之后,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手指轻敲桌子,鼻间的喘息声也逐渐加重。
“狗屁!”
中年人站直身子,一拍书桌,咆哮道:
“十年前让我绞尽脑汁记下这些看不懂的玩意儿,结果十年来没寄过一次,今天才传到我家……”
“我他娘的哪还记得!”
这个中年人正是徐幸的老师——李泗。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徐印雄飞鸽传书给他的字条。
李泗吼叫完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闭着眼吐纳半晌,捋顺了这口气。
然后他缓缓睁眼,极不情愿地拿起笔架上挂着的鼠毫,对着徐印雄的字条,一遍又一遍地在白纸上解字……
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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