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去过理发店,去过美容机构,可待的时间都不久——他看不惯那些花里胡哨的Tony老师。
最后他回到了街头,开始了摆摊生涯。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赚的钱,只够维持正常生活的。
没人爱过他,他也没有组成家庭,岁月的打磨,也让他看开了一切。
范卡的姥爷姥姥从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一直是张发给理的发。
范卡从小到大也都是张发给理的发,这么一家子,跟张老爷子有着深厚的关系。
“我理了一辈子的头发了,我妈给我起名叫张发(一声),可我觉得我应该叫张发(四声)。”张爷爷笑的很开心。
“小伙子别哭了,相识是喜,但总有分离,分离亦悲,这不常理么?”张爷爷摸着范卡的脑袋,“走了!”
张爷爷带着收拾好的东西,扬长而去。
范卡哭着回的家,“咋了,出啥事了?”他姥姥看到泪流满面的范卡,以为他受什么欺负了。
“张爷爷以后再也不摆摊了。”
平时专心下期打牌的姥爷这个时候坐不住了,“坏了!他奶奶,今晚我就不回来了。”范卡姥爷穿好鞋,赶紧下楼了。
“我也要去!”范卡准备跟着姥爷,“哎呀,你赶紧回来吧,写你的作业!”
“小曾,你怎么来了。”张爷爷听到有人敲门,一开门看见的是范卡的姥爷,“我不来看您来了么,我带了酒,咱俩今晚好好喝一杯。”范卡姥爷晃了晃手里的酒和下酒菜,那酒是范卡姥爷珍藏了十几年的上品。
“张叔啊,我就是个修悬浮装置(维持悬浮汽车悬浮的路线,虽然悬浮车不需要轨道了,但是还是需要地面悬浮装置的支持。)的,大江南北我都去过,我二十七岁那年在这里定居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和我老伴的头发都是您给理的。”
“对对对,我还记得!你那时腼腆的呀,问你要什么发型,你就说都行都行,跟你老婆咋咋呼呼那样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都笑了,谈天扯地,一直聊到深夜。
“今晚我就在您家过夜了,留不留我?”范卡姥爷问。
“当然留!多大点事。”两个人喝完酒,一个躺在了摇椅上面,一个躺在了沙发上面。
“你怎么不去床上睡?”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我就喜欢睡沙发(摇椅)。”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摇椅浮在低空中,摇着就是舒服,还能按摩呢。”张爷爷笑着,脸上因喝了酒露出晕红。
“嗯……”范卡姥爷不舍得看着张老,“睡吧。”
“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都是老人了,对很多事情很敏感的。”张爷爷笑了。
“对……可你还可以撑几天的。”范卡姥爷声音颤抖了。
“没事,没必要了,反正我也给你孙子理完发了。”张爷爷笑了笑。
“我记得,你就在你妈去世的时候哭了。”张爷爷回头看着范卡姥爷。
“别说了,睡吧。”范卡姥爷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张爷爷,开始偷偷流泪。
“我想着我妈死后,我可能会孤独一生,但,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糟。”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理发师,你有着理发师之心。”范卡姥爷哭的更厉害了,但他没有出声。
“谢谢夸奖。”张爷爷睡着了,在梦中,他看见了一望无际的黑暗,突然黑暗被撕裂,露出的是无尽的光明,他的母亲正站在前面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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