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刚进入这条缓流,我和于福海就一起奋力地向岸边游,可就算是缓流也是相对而言,洪水的流速依然不小。眼见着我们又要被冲走了,这时候也快游到了岸边,我奋力一窜,一下子抱住了卡在岸边的树,想靠着它爬上去。
没想到的是这棵树卡得并不牢固,我抱住它的同时,它就跟着飘了起来,气得我直骂娘,可却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这棵树跟着我们,又被冲进了洪流中间。
“小老弟你可真贴心,还给我整了个小船。”
“我他妈也不想。”我和于福海趴在随波逐流的树干上,“好歹不至于淹死了!”
有了这棵树的“陪伴”,相对来说,我们安全了不少。一放松下来,我就感觉到胸口和手臂麻木般的疼痛,想必原本都没愈合的伤口里全是沙子。
我继续沿路寻找能够上岸的地方,但试了好几次,一直没有成功,也再没有能卡住这棵树的流段。就这样漂流了几个小时,我冻得浑身发麻,于福海也趴在树干上好几次差点睡着。尽管他一直强撑着,可我看得出来,他几乎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我们差不多漂流十几公里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没有尽头还好说,可万一遇上瀑布啥的,或者山洪汇聚到更大的河流,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这片山脉是典型的原始森林,地形复杂到了极点,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雾越来越浓了。
困意也越来越浓。
我时不时提醒于福海不要睡着,同时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洪水下游,浓厚的雾霭里有一座山体慢慢地浮现出来。
又是一个转折段。前方有山体阻挡,洪流会顺着山体下转过去,这个时候最容易把我们冲到岸边,有机会爬上岸。
我打起精神,准备再尝试一次,眼见着离那座山体越来越近了,我却惊恐地发现,山体下竟然是空的。
洪水的确在那里转了个弯,但在转弯的同时一直冲刷山体,把那里掏空了,掏空的区域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水上。
我几乎已经绝望了。
“秃子,小心点,这棵树要撞到里面去,咱们未必抱得住。”
“我估计要死在这了。”于福海无力地说道。
洪水带着我们直挺挺地朝掏空的山体冲了过去。
刚被冲进来,我的脑袋就感受到了阴冷的风,像是呜呜的哭嚎声,阴暗的山体里洪水翻滚,我们连带着树全都被带进了山体深处。
本来,我以为被掏空的山体没有多深,毕竟是洪水冲刷出来的,但实际上它非常的深,显然不是一次洪水能冲刷出来的。
洪水流速慢慢地放缓了。
我们还是没有看到被冲刷的山体边缘,但我的脚却碰到了地面。
我没敢第一时间放开树干,又随着这棵树飘荡了一会儿,发现水越来越浅,我和于福海才慢慢地放开,直起腰来,水才没到我们的胸。
这里非常的黑。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手电筒呢?”
“在我包里。”
他转过身,我就打开他的包,翻了翻找到手电筒拿出来一照,这才发现,山体内部还是一片空旷,而河岸就在我们不远处。
我们走了上去。
河岸完完全全是一整块石头,看模样,也是被冲刷出来的,但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个被水掏空的地方,往里面一照,根本就看不到被冲刷的岩壁。
难道是一次次洪流,把这个山体掏得极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的洪流根本就算不上大。
双脚终于接触了地面,于福海跌跌跌撞撞地坐了下去,闭上眼睛,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
他腰上绑着的绳子还在。我弯下腰,拿起绳子的断裂处,发现断痕不是撕扯的痕迹,而是被刀割开的痕迹一大部分,只留下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只要一用力,就会被扯断。
我想起于福海上岸时陈辉紧张的表情,心说难道是他干的?这条绳子就是陈辉的。
一开始他用绳子拉上岸的不是于福海,而是其他的偷猎者。难道,冯老鬼的怀疑是真的?陈辉真的是想一个个杀死他们?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就几乎就可以确信了。可是我完全不敢去想,陈辉,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杀人的魔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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