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十六 多亏了假药(2 / 2)彷徨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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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抱着三桃偷眼看了一下奶奶,只见老太太已经缓缓的挪动着身子,一脚跨进了自己的家门,接着‘哐’的一声把自己关在了里面,同时梅香似乎还听到一声长长的哽咽。

此时,梅香已经无比的后悔今天的冲动,她甚至觉得奶奶也挺可怜的,但马上另一个恶毒的声音在耳边说:活该。

晚上,朱贵又在两边跑了无数遍,一会儿劝妈,一会儿劝老婆,却越劝问题越严重。

突然之间,他觉得活着好难,好没意思。

朱贵拖着沉重的双腿,心神俱疲的耷拉着脑袋,来到牛圈里,在牛食槽的底下摸索了半天。

他揣着早已准备好的来米封到小卖部买了一瓶二锅头,一路走一路喝,等到走到父亲的坟上,酒已经进去了大半。

朱贵跪在父亲的坟前,鼻涕眼泪的失声大哭起来:“爸呀,我活的太难了,我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妈,妈不听,媳妇儿,媳妇儿不听,孩子,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我还活的做甚呀,死了算了。”他打开那瓶来米封倒出来几颗,泪眼模糊的看着那些要命的小白片片,犹豫再三,终于眼一闭,心一横,放在嘴里就着酒,一仰脖子咕嘟一声就进去了。

朱贵鼻涕眼泪的哭一会儿,结结巴巴的念叨了几句,然后抓起药瓶子倒又出来几颗,对嘴咕嘟喝一口,就这样一把,两把,三把,当一瓶来米封见底的时候,一瓶二锅头也没了。

朱贵昏昏沉沉的倒在父亲的坟前,不大一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朱贵为什么会准备来米封呢?

父亲的去世,以及梅香的发难差一点儿摧毁了朱贵生的意志。他曾经已经想到了死,就自己准备好了来米封。所幸梅香没有坚持离婚,朱贵将这瓶来米封藏了起来,却没想到在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不知道人死了是不是真的有魂魄。

朱贵的魂魄在一个亮同白昼的世界中觉醒了,四野无人,万籁俱寂,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闪烁,皓月当空,发着白亮白亮的光照在大地上。山,树,村庄连同它们的影子都无比清晰的映入眼帘。

“这是死了吗?”朱贵问自己。他努力的摇摇头,回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然后,坐了起来。“这是在哪里,是白天还是黑夜,白天不是这样的,可黑夜也不是这样的,那一定是在阴间了,哦,死了,死了好哇,阴间原来是这样的清凉,早知道早就来了。”

他好想看看传说中的阴间到底有没有死去的亲人,“爸爸,爷爷,奶奶,你们在哪儿,爸爸。”朱贵站起来左顾右盼,努力的寻找着他逝去的亲人,但同时也小心翼翼的生怕看见那些传说中的锯齿獠牙的二鬼。

“咦,这不是父亲的坟吗,咦,这不是我喝过的二锅头酒瓶子吗,哦,连掉在地上的药片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没死吗?”朱贵诧异的睁大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自家的坟地里爷爷的,父亲的两座新旧不同的坟茔是那样清晰的那样真实的就矗立在自己的眼前。他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啊哟,疼啊。朱贵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哭带笑的骂起了自己:“哎,瞧你那个球相,买个药都是假的,能拦成个啥呀,难怪在后草地整天让春香骂着球也拦不成。”

他嘿,嘿,嘿的哭笑了半天,又仰面朝天的躺了下去。

璀璨的群星挤眉弄眼的忽闪着,好像也在嘲笑他球也拦不成。忽然一颗流星向着东南方向掉了下去,脱出长长的一条尾巴,哦,‘扫帚星’。

朱贵坐了起来,那就是个扫帚星,脑际一个不详的闪念像那颗流星一样一闪而过。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没死成,朱贵倒觉得既然死不了,那就是阳寿不到,好好的活的哇。

他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就往回走。

突然,呲溜一下不知什么东西从脚底溜过,吓得他毛骨悚然,浑身不由得打起了寒战,头皮簌簌的一阵阵发麻。朱贵颤抖着两条腿就往出走,不敢抬头往远看,但还不由的就想东张西望。

好不容易走出坟地,看见桃花村已在前面,他撒开了丫子拼命的往回跑。刚刚跑到村口,一条熟悉的黑影呼呼的喘着气向自己跑来了。至此朱贵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是自己家的狗狗远远的听到了朱贵的声音,甚至是它奇异的动物特有的感应远远的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它飞快的跃进了朱贵的怀里。

朱贵抱起了它,它依偎在朱贵的怀里,用它湿漉漉的舌头不住的舔舐着朱贵的手臂,朱贵激动的不由的有些眼热。哎,温暖,感动,宽慰,信任却竟然来自动物。

母亲屋里的灯还亮着。

朱贵向四周看了看。这是整个桃花村唯一亮着的一盏灯。老太太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朱贵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开了。走进母亲的屋里时,朱贵妈已经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她料想一定是儿子宝贵回来了,就披头散发的从炕上爬了起来。

灰白的头发散乱的奓着,哭肿了的大眼泡下,闪着两汪浑浊的老泪。

“宝贵,你去哪儿了,你吓死妈妈了。”说完,老太太呜,呜,呜的又哭了起来。朱贵的眼里一时间也已盈满了泪水,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苦笑了一下说:“妈,没跟你说,喝醉了,就睡着了,吓甚了,快睡哇,这么晚了,妈妈,今天我陪你睡。”

“一家人到处找你,你个死孩子,你吓死妈妈了。”朱贵妈悲悲戚戚的释放了好一会儿才被朱贵劝睡了。

朱贵却没有一点儿睡意。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好后怕呀,多亏了那瓶子假药,要不是可怜的老太太可怎么活呀。

真是不孝啊,古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具躯壳是父母的,你有什么权利去死,三个孩子还没长大呢,你凭什么去死。

好久没有和母亲在一个炕上睡觉了,温暖,踏实的像个婴儿一样甜蜜的晕晕乎乎。

这件事过去不久,朱贵的大姐把朱贵妈接走了。后来听说,在那边找了个老头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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