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吗?”
当习善来到楼下静悄悄地拉开空府侧门,花茗的声音从他身后头顶的看台响起。女子倚栏翘望,轻声问询。
“不,只是需要出去一趟,要和我一起吗?”
习善不知道如何解释有关蛇的事情,便干脆开口邀请,毕竟花茗有权利知晓他几乎所有的事情,他也不想产生任何误会。
少女略作思考后眨了眨眼,道:
“不了,但快点回来。”
“嗯。”
“不许再失踪哦”
宠溺的笑容在习善脸上浮现,他满眼柔情地点了点头,轻快地走出门去。这一刻,青年觉得世间再无任何障碍能阻拦他心之所向,心底也多了一个时刻等他归来的港湾。
而同样位于城南的某间铁匠铺内,不祥的预感却从蛇心底升起,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在第一轮换气结束前就将对方击杀,否则
似乎一切正如恶君所说,他一直在手下留情并希望蛇能够放弃这次缉捕追杀,给双方留些余地。
但蛇一次次的充耳不闻,并不断试探对方底线的行为已经让恶君无法退让。
在两处位置观战的火云与谢剩也使出各自的手段击散殃及自己的幻刃,橘红的火光与雪亮的刀芒在充斥的紫红色调中焕发着各自色彩。
层峦叠嶂的刀刃风暴中心突然响起一声土崩石裂的巨响,随着恶君一脚狠狠踏向地面,其体内漆黑的内力也随之注入,周边土石顷刻凝结后拔地而起,如一层厚实的龟壳将他牢牢保护在内。
刀劈斧砍般的声响紧随而至,无数幻刃在石壳上留下深浅不一痕迹的同时,也被反震的力道纷纷击飞甚至崩碎。
而作为漫天飞剑的本体,善字刀是唯一一个无视阻碍,将石壳轻易穿破的存在。
可在那锋锐无匹的刀罡化作长虹没入石壳后,迎接它的却是更加坚固的骨爪。
“咯咯咔咯吱”
角力中的挣扎摩擦声清晰传入恶君的耳朵,眉心前的镔铁横刀正如活物般吞吐着紫红罡气,发疯似的欲将他贯穿。可后方狰狞的骨爪如同掐住了蛇的七寸,将它牢牢制在原地无法动弹。
“让我来教你如何退步!!!”
随着一声怒喝,恶君黑光流转的右拳砸中善字刀刀身,强悍的力量让刀上附着的紫红能量瞬间烟消云散,善字刀也插进石壳内壁,像具尸体般不再动弹。
紧接着地面开裂,无数布满黑光的石锥从中钻出,冲着蛇的方向快速蔓延,将空中穿飞的幻刃搅乱阻隔。
一道缝隙从石壳前方裂开,伴着一声借力爆响,恶君以摧枯拉朽之势杀至蛇身前,拳如炮轰!
死亡预警促使蛇在完成思考前已仓惶躲避,骨拳擦着她的青丝砸中墙壁。然而预想中的倒塌并未出现,反而碎裂的砖石被漆黑内力重新整合成锥,自蛇身后扎来!
蛇急忙再躲,虽免受石锥洞穿,却被恶君紧随而至的第二拳击中腹部,吐出一口鲜血的同时牵动内力,漫天幻刃调转,犹如过江之鲫层叠杀回。
倾听尖锐凌厉的风啸声急速扩大,最后一只显圣雷符也贴近脑门,然而恶君并却不闪不避,脚下漆黑蔓延,一堵扭曲的墙壁破土而出挡在身后。同时,他从碎石中抽出的左拳与身后扬起的尾椎已蓄势待发,其中蕴藏着再无忍让的杀意!
这一刻,金护嘶鸣,藏在衣物下为主人不断疗伤的生血蜘蛛战栗蜷曲,迅猛的连续抢攻让蛇避无可避。
“代价。”蛇突然吐出两个字,在对方片刻的迟疑中迅速再说:
“蛇卫已经尽数潜入乐哉坊,你愿意为那两个人付出多少代价?”
这句话瞬间引燃了恶君满腔的怒火,锋利的尾尖贴着她的耳鬓插入墙壁,拳头也换为钳状掐着蛇的脖子提起。
“嗖嗖叮叮叮!”后方绵密的碰撞声中石墙逐渐开裂,恶君提着蛇调转方向,以她的身体面对无休无止的刀雨。
“若是蛇卫敢动乐哉坊任何一个百姓,我会杀光城内所有的锦衣卫与圣兽卫,而你,则会尝尽之前从未体会过的酷刑,求死不能。”
被掐住脖子提在空中的蛇却只是发出一声冷笑,嘴边的血迹惹人怜惜,只是她的所作所为着实狠毒无情。
“我若想死,你拦不住我。”说着,显圣雷符飞回,震动着翅膀缓缓落在她的额头,丹田运转到达极限,所有幻刃悬浮静止。
二人在僵持对视中各自思量时,突兀的敲门声传来。
一个穿着羊皮裘的青年出现在残破墙壁后的铁匠铺里,手中拿着一块破门板敲了敲,他的脚下躺着三道昏迷的人影,正是守门人与两名蛇带来的甲士。
“呃两位,能不能先停手好好说话?”
“习善!”
“是你!”
两道声音分别来自火云与谢剩,只是语气迥异,前者带着慎重与防备,后者则更多是再逢的后的惊喜。
“他呢?”蛇的声音微微发抖,压抑着难以察觉的欢喜。
习善却谁都没搭理,而是看向四人中显而易见的最强者,恶君。
“这位前辈模样倒是挺吓人,能不能先把人放下来?”
“你应该先问问这个女娃娃。”恶君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蛇的性子习善再清楚不过,死倔死倔,恐怕除了她的顶头上司皇帝、师父华莲,跟某个欠了她情债的莫姓高位,没人劝得了她。
难道这就是长得越好看越难伺候?也不对啊,吕舒书和花茗的性格明明都属于懂事乖巧的类型,那一定是人的问题。
“蛇统”
“他掐着我说不出话。”蛇翻了个白眼,直直盯着恶君,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虚弱。
见二人都不退让,习善也不再说话,一股无形的能量瞬间扩散,将整个铁匠铺前后尽数笼罩。
其余四人只觉得似有一层不可触摸的薄膜从身上透过,然而除了空气变得清新异常外再没有任何变化。
正当所有人疑惑时,空中悬浮的所有紫红幻刃开始颤动,如同承受着无形的挤压。首声脆响后,裂声四起,幻刃尽数崩碎,化为一缕缕能量消散于天地。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习善再次看向恶君,一摊手:
“这是我的诚意,能把她放下来了吗?”
说是诚意,也是示威。
“你!”蛇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没多说什么,同样心里也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可以随意让他欺负的少年了。
恶君始终保持着领袖应有的大度,将手中的女子松开后全身骨甲缓缓褪去,似乎放下了戒备。后方的火云与谢剩缓缓走来,站在其身后。
“小女娃,别以为仗着剑庐与朝廷就可以为所欲为。放了我乐哉坊百姓,否则我不介意再战一场。”
习善转头看向蛇,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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