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书房昏暗的灯光下,贺远不慌不忙的问着自己的问题。
“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这些江湖人吗?”
刘少裴说:“你可不要小瞧他,他的计谋可是一环扣一环。这事儿说来话长。完颜碌看起来为人粗鄙,喜欢豪奢,可是这多半都是他的伪装。
老朽猜测,从他带兵作战的时候,野心已经铸就。在京兆府蛰伏这么多年,一直在潜心准备。他收服了不少军中将领。一直在等待机会。虽然不知道他如何运作,但是从外表的一些迹象也能猜出来。
他挑动武林中人的争斗,引发南朝和北朝的边军动荡。以此为契机,调动了与他不和、挟制他的一些兵马,让他自己的人马形成了优势。
这次他在京兆府一带突然发动,反观那些平日里能够稳定局势的兵马,都被调到了前方。这些军队的粮草补给都控制在完颜碌的手中,如此,他便可以挟制诸路军马。
如此,在西北一带能制的住他的人可就不多了。”
贺远笑着说:“这么说,他造反还有可能成功了。那么刘大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刘少裴一声苦笑:“贺师傅这是说笑话呀。老朽是瞎了眼,才会上了他的贼船。咱们不妨想想,天下的聪明人多了,可不止我刘少裴一个。京兆府里的明眼人不少,金国朝廷中的聪明人更是比比皆是,我能看出毛病,别人就看不出来?
这些人看出了端倪之后,必然有所反制,可到,此时依旧没有看到朝廷的什么反应。这就很不正常了。老朽想来,还多半是有些反应,让我们这些人,也让完颜碌猜不到。一旦这些人招数施展出来,恐怕完颜碌只会束手就擒。到时候,我们这些和他走的近的人,一定会玉石俱焚。”
刘少裴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把贺远说愣了。他反应过来,问道:“您知道了危险还在这儿等啊,还不赶紧走?”
刘少裴说:“哪里走的脱?完颜碌手下的能人不少。京兆府里的官员已被他看管的严严实实,我这一大家子人有老有少,哪怕舍了家当、仆役下人,只算儿女、亲属便有不少人。若是都要走,一定会被人追上。
完颜碌蓄养了一大批武林高手,这些人中,只要有几个追上来,就能把我们全家的人性命断送。”
贺远说:“您想怎么办呀?”
刘少裴说:“原本,我想让我大儿子带着小儿子先跑,我带着其余的家人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周旋一二,求的一个活命。这样,也是把人分散开,避免让人一锅端。
可是,一旦完颜碌这里失败,必然会有朝廷的军马追杀。
贺师傅,这样吧,前面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把小儿子送到您那里做徒弟吗,您今天就带他走,你们两个人他们追不到。”
贺远说:“你想好了,这一去,万一真如你所说,只怕就是天人两隔了。”
刘少裴无力的说:“天人两隔总比全家丧命来的好。我在这儿谢谢贺师傅。对了,我给您拿些东西,一会儿啊,您就带孩子走。”
贺远摇头说:“可别拿东西,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只会招灾惹祸。学好了本事,到哪儿都有饭吃。”
刘少裴点了点头:“还是贺师傅说的对,我这就去叫孩子。”
贺远说:“刘大人,我有句话要说明白。我在江湖上仇家不少。官兵追不到,可是一些武林高手往往能追索到我。你可别忘了,咱们来的这一路上,可和密教的不少高手结了仇,若是他们追索过来,甚至把这仇记到孩子身上,你想过怎么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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