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华闲坐在台阶之上,许久以后竟然是睡着了,雯绯静默的躺在床上,回味着元宇华刚才所说,不知怎么的,脸上竟然有了泪痕……
太阳没了眷恋,带走了光芒,只剩下云的思念,化成了西方的一抹晚霞。
院子里的门咯吱一响,从外头探进来一颗松散苍白的头,那被岁月风干之后的眼皮下垂压着那双眼,眼珠来回观察了几轮,看见元宇华倚靠在台阶之上一动不动,无奈的叹着气,动作也大起来,将门推开“给你小子机会你不珍惜,早知道老头子我亲自来了!”走过去看着元宇华睡熟的模样,嘴里的话语又软起来“你这小子,乱逞什么强,这防守雁塔的压力你以为这样轻松啊,累成这个样子,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老崔说完就上前拍了拍元宇华的脸。
元宇华惊醒,眼里立刻凶狠起来,身体也变得警觉,一把抓起老崔的手,一套动作下来就将老崔压倒在地,老崔连忙喊道“哎呦哎呦,骨头散架了,散架了!!”
元宇华应该是还没有醒过来,精神有些恍惚,老崔的呼喊让他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是一旁的老崔的小徒儿们赶过来拉着元宇华,元宇华才渐渐清醒过来,慢慢撒开手。
老崔在地上也喘息了片刻才趴起来坐在地上,连忙给自己活血通络,叫着徒儿们一起给自己按这按那的,见着元宇华揉捏着自己的头他似乎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反倒是安慰起元宇华“你小子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吧,平常一有风吹草动你反应的比谁都快,今天我走到你面前你都没有反应,可见你劳累过度了,赶紧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碍事!”元宇华甩甩头,像是把老崔的话甩出耳,自己稳稳的一步一步走到雯绯面前。
雯绯自然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见着元宇华出现在自己都视线里,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了,看着元宇华皱眉揉捏太阳穴的模样,雯绯开口说“相信你!”
“哈?……我有什么好谢的。”元宇华先是疑惑雯绯的话,随后脱口否决了。
“没什么。”雯绯嘴角的弧度略微变大了,可是刚笑没多久就因为脸上的伤痕将笑容扯碎成难受的模样。
元宇华见雯绯这个样子,并没有太多想法,而是转身,原本想问雯绯一些问题套套话出来,现在自己状态不好,就准备离开。
而在路过老崔的时候地下身子侧耳说“那张脸,你有办法就治一下吧。”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老崔一听马上就急了,连忙起身指着元宇华的背影骂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啊,我被你弄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想让我给你干活?活腻歪你,你老子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你知道不?真的是!惯着你了!……”
“师傅……人走远了,听不见!”一个小徒弟弱弱的抬起头看向激动的老崔,小声的说。
老崔听了之后,一句话骂歪了,被口水呛到了,好一阵咳嗽,然后指着刚刚说话的小徒弟“好小子,反了你了!”干瞪着眼看着刚刚说话的小徒,一脸心梗的模样。
老崔过了许久才喘过气来,然后摇着头吐槽着“自己选的路,造孽啊!”走到雯绯面前,看了看雯绯说“女娃娃,止痛散的药效过了吧!”
雯绯眨眨眼,没有说话。
老崔看懂了雯绯的意思,自言自语起来“也亏你自己扛住了,你这些伤可都伤到了肺腑,想要医治好是没什么问题,关键就是这段时间都疗养,你自己多多注意。”
“谢谢崔爷了!”雯绯稍稍波动了下嘴唇说出来这句话。
“谢?这有什么好谢的,治好了再说谢吧,现在说谢,要是等下医死了,你家里人别来追杀我就不错了。”老崔显得有些不屑。
轻轻撩起元宇华的外衣,雯绯的部分躯体又裸露出来,有意识的雯绯忍着疼痛开始抗拒起来,动作虽然笨拙缓慢,但还是一把扫开老崔的手,将元宇华的外衣裹紧自己,拖着自己的身体往床头蜷缩,同时自己也因为疼痛导致伤口破裂,强烈的疼痛感压迫着她的双目,略显疲惫。
“放心吧,我只是给你检查伤口,要是对你有想法,我早就动手了,还等现在?”老崔摇摇头,轻蔑一笑后转身就走开了。
“不让我看就等死吧!我今天已经受够了气,没精力和你好言好语。”老崔撂下一句话就往一旁走去。
躺在一旁的索卡仍旧是昏迷不醒,老崔蹲下去给他测了测脉,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眉头皱了许久,起身离开又去自己的药房开始配药了。
几个小徒弟要开始忙活起来,将采的药开始处理。
雯绯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眉眼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疼痛持续影响着她的精力,没多久就自己倒下,昏死过去。
老崔见她倒了下去,没好气的走了过来,吆喝着小徒弟将雯绯的身体摆正,查看了下雯绯的伤势,见情况没大碍之后,就安排上药了,而自己则是去外面开始研制治疗雯绯脸上的伤疤。
“难得见你跟我开一次口,行吧,就随了你的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神医!”老崔将今天采回来的药开始配置,其实今日下午出门就是去采治疗雯绯伤疤的药材,作为医者的他本身就受不了有他医治不了的病状,所以就算是元宇华没有说,他也准备医治好雯绯的伤疤了。
“师傅,那人还有救嘛?”小徒指着索卡问着老崔。
老崔稍稍偏头“看他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吧,皮肤松散干瘪,一看就是许久没有吃东西,饿了这么久,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看他造化。去,把白日里煎的那副药再过一趟水给他喝了吧!”
小徒弟也没管那么多,听了吩咐就去做。
元宇华回到议事厅,叫人传唤了李善才,李善才见了元宇华,面上有些惆怅。
元宇华连忙上前“李叔,怎么了?那人说了什么?”一向木板脸的元宇华此时居然着急了起来。
见到元宇华这般急切,李善才摇头叹气“格布带了二十五万人,其中光是骑兵就有十五万,况且后方还有十万步兵正在赶来的路上,粮草器械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会打过来。”
“这么说,一共有35万匈奴人逼近雁塔!”元宇华眉头轻皱“绝不能让他们过来,父帅那边的情况还不明确,我们这里不能乱!”
“少将军,我说句掉士气的话,对方那可是足足三十五万大军啊!骑兵都有十五万,我们这边才多少,这个守军加起来才五万人,骑兵不足八千人,这要是打起来,站前谁有胆往前面冲?那就是送死啊!”李善才闭目,仿佛那幅惨烈的战斗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了。
元宇华眉眼一横“死也要拦住他们!我们的身后是国土,是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是我大汉的江山,怎么可以弃之不顾!”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兄弟们送死吗?哪怕是元帅在这,他也会选择暂避敌军锋芒,且退且战,让敌军有所顾忌,要是死守雁塔,只会是城破人亡,再也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办法,甚至还会影响后方元帅的讨伐!”李善才眼看着元宇华意气用事,连忙劝诫不要赌气“少将军,自古军事战争就没有一场定胜负的,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谁才是赢家,切不可操之过急争一时的输赢啊!”
“不可以!大汉的国土不容许遭受侵略,哪怕是一寸都不行!”元宇华转身走向沙盘,开始打量起周围地势和敌军的发布,以及进攻的可能路线。
李善才面露难色“你真的要将这五万人白白送给匈奴人当战功吗?”
李善才质问着元宇华,可是元宇华专心在打量沙盘,完全没有在意李善才的话,但是他说的话,元宇华却是听到了“不会的,周旋还是周旋,但是我们不能退!所以我们只能往前走!”元宇华抬起头,坚毅的脸上吹拂过一阵细风,扬起他那略显杂乱的刘海。
“往前走?你疯了吗?前面的猫镇只是个市集小镇,连防御工事都没有,如何御敌?平野之上,敌方骑兵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元宇华!你是不是已经疯了?”李善才有些不明白元宇华的话,甚至是把自己都给逼疯了,现在要是做足防御工事,边往后退,一路设伏,绝对是最有效,损失最小的办法同时还能延缓敌军的进攻!
“我是少将军,这里由我全权指挥,李叔!你入伍多年,也一直追随我的父亲,你的考虑自然不错,我也有考虑,但是现在!我们光是阻止匈奴人前进是没有用的,我们只能通过一场损失惨重的战斗,让匈奴人害怕,彻底的挫败他们的锐气,他们才会罢手!”元宇华走到李善才面前,将他拉到沙盘附近。
“李叔,你看,他们现在还没有来到猫镇,我们可以先派斥候出去打探,让斥候们将探索面积扩大,找到敌方的具体位置,我们将猫镇作为第一设伏点!”元宇华指着猫镇附近的一个路口处。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在想了,只是父帅一直不愿意打破盟约,去占领猫镇,但是这个路口是进入雁塔最关键的一个点,要想打到雁塔,这个路口是必经之路,因为另一条是水路,但是水浅又加上匈奴人不会造船,这条路自然就行不通,唯一的入口就在这里,只要我们守死在这个地方,匈奴人就有来无回!”元宇华将红旗插在了猫镇与雁塔的中间,那个路口两面有山,一面环水,骑兵过路必须减速,李善才见到元宇华所说,心里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冒进的打法,敌我差距如此巨大,实力悬殊仿若天地之差,即便地理再占优势,面对这么大差距,胜算又有几成呢?”李善才拍了拍元宇华的肩膀“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目前我们人数实在不够,没必要让将士们都死在这里,宇华!你所坚持的东西,有时候也需要因为现实而做出必要的改变,认死理很容易失去所有!”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说,就让我元宇华,来让它来存在!”元宇华将李善才手推开,自己走出大门,那迈出的每一步都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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