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时间,发现离病情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心子里有些发紧,他可是见识过这种病发作时的情况,知道一旦发作起来,那种乱糟糟,没有办法控制的局面,很是让人伤神。愤怒地吼道:“我警告你,我们奉命封锁所有发病的村镇,你们这里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如果你不听命令回去,我们就会对你开枪,请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战时管制。”
吴有旦非但没有往村子退,反而往他们走了一步,说道:“我今天就不退,看你们敢不敢将老子打死。”那人突然举起了手,说道:“我数三声,你如果再不后退,我认识你,枪可不认识你。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他举着手数了一声:“三!”吴有旦轻蔑地说道:“真是不知所谓。”他边说边又向前走了一步,离那人只有五步远了。那人的眼光变得冷酷,几乎从牙缝里嘣出一个字“二!”吴有旦冷笑道:“一!”说完后,立即向前跨了一步。那人瞳孔一缩,象蓄力的狮子般,微躬起背,伸在空中的手一握,正想喊……。
突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就见吴有旦呆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口,另一只手指着他喃喃地说道:“你……你……”慢慢地用手捂住胸口,指缝间立即就被血染红,他身体摇晃了几下,仰天倒在地上。
白燕舞惊叫了一声,紧紧地抓住她父亲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他们开枪了,爸爸,他们开枪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父亲也吓得一哆嗦,转头看了一下曾木磊,脸上血色退尽,灰白一片。
“他们应该是奉命来处理村子病情的。”曾木磊遗憾地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快发病的时候。这种病发作起来,人就会做出平常间不敢做的事情。我想他们有两点理由可以开枪。”白燕舞颤抖着问道:“两点?”曾木磊点头道:“第一点,他们害怕一会儿,大家病情发作的时候,在有人带头的情况下,会出现大规模的冲撞行为,所以就先开枪将苗头制止下来。第二点,他们认为这种病是传染病,害怕跟村民们接触之后,被感染。”
“他们难道不相信我们已经被治好吗?”白爸爸很是后怕的问道:“这样不分清红皂白地开枪,根本就是不讲道理。”曾木磊耸耸肩,无奈地说道:“他们是来控制病情的,不是来讲道理的。”
在吴有旦被枪杀的时候,从他家里冲出来了一个女人和小孩。那女人将小孩推回屋里,一个人狂奔到吴有旦的身边,低头看了看他的身子,悲恸地哭了起来。
哭了几声之后,她回头留念地看了看家所在的地方,扯散了自己的头发,就向那一群人冲去。那群人发生了骚动,开始拿枪指着这边的人,都将枪收了回去,向后退去。那个当头的人站在当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厉声叫道:“女人,退回村子!”
那女人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话,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就在她快冲到那人身边的时候,又响起了一声枪响,只见那个领头的人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没有任何犹豫就向女人开了一枪,那女人紧接着就倒在了路边,不过她还在努力地爬向那人,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撕下一片肉来。
“呯呯呯!”那人连开了三枪,女人终于不再动弹。从曾木磊他们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只差一步,那个女人的一只手就可以抓到那人的脚背上了。
吴有旦的家门口,那个小孩又奔了出来,悲声大哭,可是紧接着又被两个泪流满面的老人拉了回去,关上了大门。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结束,村民们都被那些人的无情所震惊,本来还开着的门都立即紧紧地关上。
白燕舞和她妈妈也将她爸爸拉回了家里,关上了院门。一行人上到三楼,缩在窗口后面,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村口边,那个领头的人,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的两具尸体,回首问道:“刚才是谁开的第一枪?”一个年青人流着眼泪,手脚打战地站了出来,说道:“我……我……”头领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枪走火了?”士兵结巴道:“是……是……”头领怒声骂道:“混账!”那年青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惨白得吓人,嗫嗫地说道:“我,我,手滑了,部长。”
“我问的是:你开了第一枪打死了第一个人。”部长怒发冲冠,用手指着他及后面的一群人,咆哮道:“为什么在这个疯女人冲上来欲对我不利的时候,却不开枪了?你,你,你们!他妈的还是老子的兵吗?”
没有人敢直视部长的目光,都将头压得低低地,有的人干脆就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藏到了前面人的后面,生怕被他注意到了。
“这件事情我们秋后算账。”部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上前来,一个个仔细看看,这两人的伤口,摸摸他们的身体,看看是不是死透了,从你开始。”部长指着那个开第一枪的兵,然后他就站在旁边监督。
士兵们双脚打闪,可是又不敢违逆,只得挨个走上前来,按他的指示,往地上的两个死人身上看一看,摸一摸。有的人看了之后,立即就跑到一边使劲的呕吐,有的人看后,却只有轻微的不适。
白燕舞看到那些人走马灯似的,围着两个死人打转,很是害怕地问道:“他们在做什么?”曾木磊紧皱着眉头说道:“见血。我想那些人应该是一群新兵,现在情况严重了,不知他们下面会怎么对付我们,只希望他们还有良知,不会对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下手。”
白爸爸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凶残了,这样的人一定是上天派来的凶神,也不知吴有旦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时间渐渐地过去。
村口,部长站在队伍之前,看着安静的村子,没有一个人有发病的迹象。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转头看了看那个开枪的士兵,偏头示意了一下,说道:“将你的枪交给他。”那个士兵听话地将枪交了出去,部长这才对身后的两人说道:“你们将他控制起来,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之后,他将目光看向村子,眼睛里凶光一闪,向拿着喇叭的人说道:“命令所有村民立即走出家门,在中心广场集合,不出来的就地枪毙。”
拿喇叭的人立即吼道:“所有在镜湖村的人,不管是本村人还是外来人口,立即走出房屋,到中心广场上集合,立即执行。我们将在十五分钟之后,挨家挨户搜查,凡不出来者,就地处决。”
曾木磊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真来了。”白燕舞着急地问道:“怎么办?我们出去还是不出去?”她爸爸说道:“出去吧,事情可能会恶化,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想这些人也不会丧心病狂地将大家都杀了吧。”
白燕舞不明所以的说道:“什么要将大家都杀了?”
“因为他们杀错了人。”她爸爸解释道:“吴有旦对他们说的事情是真的,我们的病已经治好了。可是对方在没有弄清楚真象的情况下,将他打死了。”他叹了一口气,忧虑的说道:“现在村子里没有人发病,就说明他们杀错了人,村民们都是见证者。也不知他们杀错了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如果惩罚很重的话,他们就有可能为了保住自己,而将我们杀了灭口。”
“可是我们有这么多人啊?”白燕舞惊恐地说道:“他们也敢吗?就不怕士兵们走漏风声吗?”
“我们这里的人并不如想象的多。”白燕舞的爸爸应该对周边的村庄有所了解,说道:“他们完全可以说我们这个村子没有救了,所有的人都已经感染,为了阻止瘟疫漫延,所以就杀了。”他看了曾木磊一眼,好似在对他说一般,道:“保密的问题好办,叫每个士兵都杀人就好了,只要每个士兵都粘上了我们的血,他们就会为了自己,而保守这个秘密。”
白燕舞这才明白事情的残酷和严重性,她看了看曾木磊,很是歉意地说道:“曾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曾木磊笑道:“不用太担心,等会儿随机应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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