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鬼音落入耳中，即便是身在防御阵法之中，戎简还是不免受到了影响。

这一瞬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场景，一幕一幕，仿佛炼狱，可怖，教人心颤。

有人被一根根掰断十指，连心的痛楚涌入脑海，一次一次，仿佛永无止境，不得解脱；

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爱，被鞭笞成血肉模糊的模样，逐渐失去生机；

有人痛哭着，感受着血液从身体之中一点点流逝，直到最后无力挣扎，绝望死去。

……

戎简明白，这些，很大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真实发生在一些无辜的凡人身上，只为成全邪修炼制的怨鬼。

他们都是无辜的啊，只是因为碰上了心术不正的邪修，从而被牵扯进这可怖的炼狱之中。

从此以后，不得解脱。

悲，苦，因为真实所以才能惹得人心神失衡，沉浸其中。

戎简神色恍惚，突然有些怀疑，修行，到底是对是错。

若是对，为何世界上那么多正道修士？却连这些无辜的凡人都拯救不了？

为何不能与邪修正面开战，将之完全消灭，使得世间苦痛全消？

为何……

“诶，小简简！”

嬉笑的声音穿透脑海，将戎简纷乱的思维拉扯了回来。

他抬起头，隐约看见，此时正面对上怨鬼，承受这可怕炼狱场景的人，正冲着他笑。

“别多想啊……”

馥的笑，有点傻！

动荡的思维逐渐平稳，戎简突然明白了。

世间不平之事多如牛毛，仙亦不能拯救每一个陷入苦海的可怜人。

既然走上修士这条路，那便尽自己所能，荡天下不平之事。

尽力而为，即是无愧！

嗯，那么问题来了……

为何馥正面承受了怨鬼的攻击，屁事没有，还能抽出空来提醒他？

同样的问题，也是稚面邪君所想不通的。

怨鬼的怨，是真实的怨，被怨鬼拉进属于怨的幻境之中，便是再强大的修士，也不该是如此啊！

即便是他这个主人，在控制怨鬼施展这一招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生出暴虐的情绪。

可馥，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心思去提醒下方的戎简！

馥轻轻笑着，从下方收回目光，抬手，拉弓。

“如果你让怨鬼化形与我打，我还真有些兴趣，但这针对心境的玩意儿……”

这些场景再恐怖，能比得过永无止境的虚无么？

一隅之地，永无出路。

讲真，说到心境崩溃，玉别柳在被困的时间里，早不知道崩溃了多少次。

偏偏她怎么都死不了，只能重复着……心境崩溃，建立，完善；再崩溃，再建立，再完善；再，崩溃。

后来，她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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