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雨,像是总也下不完般,陈谦心情沉沉,总觉得大兴风雨欲来。
他捏着万全的奏折,想了一宿,最终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翌日,下朝后,他没有去兵部,而是去了宣政殿。
宣政殿是皇帝下朝后批阅奏折的地方,他刚靠近,他便发现事情不对,原本该在殿外当值的太监一个不见了,全部换成御林军。
“陈大人,皇上和太后在里面,您不便进去。”御林军姜雷拦住了他的去路。
姜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常年冷峻着脸,但陈谦此刻在他脸上看到了紧张和愤怒,以及解气。
何事,能让这位严肃的御林军统领脸上同时出现这般复杂的表情?
心中好奇,他却不开口问,当太后和皇上在一起商议事情,那么则代表这件事关于后宫,或者宗室,他是兵部尚书,后宫和宗室与他无关。
无关,则不问,或是少问,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然,他不问,生平头一回忍不住的姜雷却是要说了,只见他嘴角溢出几分笑意,颇为开心的道:“大人,大殿下会说话了。”
陈谦一愣,大殿下三岁了还未开口说过话,这是满朝都知晓的事,三岁不会说话的孩子不少,虽然晚,但不能说这个孩子从此就哑了,只是作为大皇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脑海里几个念头转过,他冷哼一声,“震狗要得意了。”
“大人,得意不了。”姜雷得意道。
陈谦纳闷的看着他,“前几日震狗才请来大师,那大师不是算出贤妃娘娘克大殿下吗?贤妃娘娘刚挪去冷宫,大殿下就会讲话了,他还不能得意?”
姜雷神秘笑笑,摇摇头道:“不能,大人,您等着吧,今儿啊,有好戏看。”
陈谦还是不知他打的什么哑谜,正待询问,便听里头承天帝盛怒的声音,“叫钟兰鹤来!”
钟兰鹤,太医院院使,公认的大兴杏林第一人。
姜雷脸上露出快意笑容,神秘兮兮的拍拍陈谦手臂,“大人,瞧好吧。”
他说罢雄赳赳气昂昂直奔太医院,留下陈谦一脸懵逼,君子,从不会无时无刻的想着龌蹉事,是以,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宫里发生了需要用到太医,但又使姜雷高兴的事。
很快,姜雷回来了,手里拖着老态龙钟的院使钟兰鹤,老太医气喘吁吁,累得脸都白了,“钟太医,快,皇上急。”姜雷恨不得扛起老太医就跑。
钟兰鹤来到殿前,想拱拱手与陈谦打招呼,手还没抬起来,便被姜雷拽进了殿。
“哐啷。”皇帝砸东西的声音。
姜雷把老太医送进去后,退出来关好门,心情更好了。
他破天荒的情绪外露,勾起陈谦无限好奇,“姜统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不可说,不可说,你且等着,马上见分晓。”
果然,如姜雷所言,不多会承天帝的话又传了出来,这回他的声音带了让人感慨的悲伤,“你中过举人!你跟朕说家道中落无法实现心中抱负,才进宫做了太监,朕可怜你,给你机会!你却如此报答朕!”
“姜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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