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自己天然亲近的样子,难道是后世的李沅二次穿越了,在这个世界重生?搞不懂。因为不知道是赵蓉儿生的孩子,李沅完全没敢往血缘关系上面想。
“立新,难得你还能来看老夫,还是你这声老师喊的动听啊。现在这些人见面还是阁老阁老地喊,简直打脸一样的不舒服,都辞官了,老夫就一大明百姓而已。”
“老师,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啊,你不是我的老师,我也得尊称你阁老,现在堂上的那几个阁老,哪个还当得了阁老的称呼?”
“不说咯,老头子就在北京城,安享晚年。那些想赶我回高阳老家的,门都没有!”
按说致仕的官员,一般都是告老还乡。在朝中曾经是大佬,哪怕被削了籍,回到地方,也还是跺跺脚地动山摇的人物,按朝廷现在的尿性,说不定哪天就起复了呢?呆在京城不走的话,容易被政敌冠上恋栈权位的恶名。
但现在高攀龙等人没走,孙承宗也不走……图谋甚大,名声什么的顾不上了。
京城的政局还在风云变幻,在极端皇权之下,朱由校现在是完全掌握了朝廷,他培植的阉党一统天下,朝堂在没有明显的反对声音,而曾经的“正气盈朝”在东林党人的激烈党争不知收敛下完全覆灭。
中枢大洗牌。
内阁三出四进,朱延禧、魏广微、孙承宗致仕,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冯铨四人在吏部侍郎、礼部侍郎等位置上晋升大学士。搞笑的是,四人中唯一没向魏忠贤低头的周如磐,当了一个月的大学士就致仕了。
作为和自己同为魏忠贤在外朝影子的魏广微也因为狡兔已死,走狗当烹,去职了,不知道暂时还在首辅位置的顾秉谦会不会生出兔死狐悲的感慨。
六部同样走马换将。
天启五年,吏部尚书换了三个人,现在是阉党大将王绍徽,刑部尚书换了三任,现在是弹劾过东林大佬李三才的徐兆魁,兵部尚书同样换到了第三人,高第去辽东后,接任的是王永光,陪伴李沅等乙丑科进士廷试的礼部尚书林尧俞也没能幸免,年底换成了薛三省。
只有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一直是李起元、黄克缵,但谁又能知道他们还能撑几个月呢?
内阁完全是阉党一言堂,六部也半数依附了魏忠贤。
但这些似乎和李沅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李沅在繁星社不定期出现,偶尔去孙承宗府上逗弄孩子。这孩子和李沅天然有一种亲近感,每次李沅去都伸手要抱,当然,也没少尿李沅身上。
反正快要去松江了,离开这混乱不堪不思政事的朝堂。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留给明朝的时间还有十年,留给华夏儿女的时间只有十年了……
天启六年正月初十,不等过完元宵,李沅就启程去江南了。
走的那一天,北京真冷,下着大雪。李沅和父母朋友们在码头挥手作别,他披着那件熊皮大氅,一顶皮帽把耳朵也捂得严严实实。眼前一切好像是幻觉一样,对面的亲友挥手告别的言语也听得不真切,但运河两岸树枝上偶尔弹落的积雪,他仿佛听见了在地上炸开的声音。
碎玉压枝,天寒静谧。
我且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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