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日，朱由校在客氏、魏忠贤等饶陪同下，到西苑游船戏耍。这么三伏的大热，待在西苑要比窝在殿宇里舒服得多。

几个冰鉴都摆到了大船的四角，新选的瓜果放置在冰鉴内外，内监宫女们侍候着。朱由校全没有常日里面对朝臣的正经模样，只穿着一件白色薄纱衣，平躺在一具冰丝凉席上，好不惬意。

波光粼粼，湖风微拂。

湖里豢养的鸳鸯野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水鸟时而出没。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朱由校做不到周游下，但此刻在西苑的湖面上，看着蓝绿柳，真切地感受到了下就是他的。

船行树荫之下，在响午暴热之时，树荫外有灼眼日光，但船上凉风习习，冰鉴上还有些许白雾冒出。朱由校不由得有些困了，迷迷糊糊之间，自然有两个内监给他按压头部的额前和耳后。

不需要吩咐，伺候得舒舒服服。

等朱由校醒来，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王体乾躬身过来：“皇爷，要不，下船到湖里转转去？”

这大船上整个四平八稳，待久了就会有些无趣，往常朱由校都喜欢睡完后，下到船到湖里去，这才能真正地亲近湖水。

追鸭赶鸟，这种平凡的事，朱由校经常是玩得不亦乐乎。

因此王体乾才有此一问，朱由校点点头，起身往船外走去。几个内监已经放下了船，一路扶朱由校下去。

还是以前的几个熟面孔，朱由校也就没多在意。

水里能有什么危险？湖水并不很深，而且周围伺候的有这么多人，水性好的有很多。

按招平常，船就只在树荫处晃荡，所以其实也就是靠近岸边不太远的地方，并不会去往湖中心。但今，船上的王体乾好像很会体察朱由校的喜好，几只水鸟游向了湖中心，按照往常朱由校招呼内监去追，王体乾也会低声劝一劝，朱由校最终也就做罢了。

他也怕出个万一，有个意外多不好，做皇帝做的爽爽的。

但今，朱由校再招呼内监往湖中心去追水鸟，王体乾并没出声，两个内监也就听了皇帝指挥往湖中心划动了。

划着划着，突然朱由校发现船底面有水？

吓得站起来大叫：“怎么回事，船漏水了！”

本来平平稳稳的船，经朱由校这一声咋呼，有些摇晃起来。朱由校见到漏水，大为慌神，兀自手舞足蹈一般晃动不停。

这船是更加摇摆了。

朱由校也就更慌了。

船晃得两个划船的内监也坐了下来。

其实像他们这样重心放低，船就平稳了，但朱由校一直站着。在湖心中央，朱由校再一次感觉到了无助，仿佛童年的阴霾再次降临。

总有刁民想害朕，身边的人都不怀好意。

两个内监想拉朱由校坐下来，被他一把甩开。

朱由校像一个孤独的丑一样，在西苑的大湖中央，在一只晃动的船之上。手脚并用，宛如舞蹈。

王体乾突然站起来，像要扶朱由校，但他的起身彻底破坏了船的平衡。一个侧翻，四人全部落入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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