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将火折子扔在地上,点燃了树林地面堆积日久的枯叶。火光微弱,却燃烧的很稳定。在暗影四壁的笼罩之下,这一缕火光微弱而坚定,令这丛林的阴森都减少了许多。
裴东下马,双手死死的握紧战刀,自己与战马分两侧围住地面上的那一团火,不让一丝冷风吹进去。
他们之前的火把就是被一阵妖风吹灭的,否则,他们也不会陷入这丛林的夜影之中。
……
“裴捕头?”
次日清晨,有衙门的同僚在都城北郊外的树林边缘寻到了裴东,而此时的裴东伤痕累累,狼狈不堪,连脸庞都惨白的令人不敢认。
“是裴捕头!真的是裴捕头!”寻到裴东的几个捕快看了又看,最后还是从他怀中找到了他的半块残破腰牌,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被寻到后不久,裴东被紧急送往军医的处所,此时他已经筋疲力尽,陷入了昏迷。
有知情人注意到,裴东原本是随队出行执行任务的,十几号捕快可以说都是全副武装,且皆乘快马,配备的武器可以说是捕快的顶尖装备了。
可是,当裴东被救起时,只剩下他一人,没有战马,也没有一件武备,整个人衣衫褴褛,脸面苍白,全无血色。若不是还有半块碎腰牌藏在怀中,同僚们也不太敢与他相认。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一队经验丰富的捕快落得这步田地?
……
“其他人……他们都?”面容平庸的中年男子尽量放慢语速,询问着裴东。
“嗯,都死了,我看的很清楚。天亮时,他们的脑袋都摆在我面前,一个不少。”
晌午时,裴东大体恢复了正常。按照军医的说法,裴东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创伤,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都是些皮外伤。
真正让裴东昏迷的是疲惫。
一夜的连战,以及长时间的紧张,不间断的恐惧,让裴东耗尽了全部的体力,身心俱疲。
可是现在事态之紧急,已经超乎大明都衙门的想象。即使裴东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还是第一时间接受了锦衣卫特使的盘问。
特使本来还想尽量语气委婉,照顾裴东的情绪。可是,裴东表现的比他想象的更加镇定,其内心之强大,超乎特使的想象。
“裴捕头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还能记住多少?”
“我经历的,全都记得。”裴东依旧语气平和,说出的话虽然令特使难以置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长时间的恐惧会令人神志不清,产生臆想。你所见未必是真,记住的也未必发生过。不过你无需斟酌,尽数告诉我即可。”特使的话仿佛有种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吸引力,若是寻常人,恐怕会不由自主的接受他所说的一切。
“我想也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必须是假的。”
裴东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便开始详细的讲述他昨夜的离奇经历。
“昨夜,我们受命连夜出发,调查城北伤人案。我们一队捕快共计十六人,配利刃、乘快马,持密令夜晚出城,追查凶犯的踪迹。”
“伤人案发生在大明都的城门之内,为何要出城调查?”特使找了个时机提问,尽可能的避免打断裴东思绪。
“街道上有疑似凶犯留下的爪痕一路连绵,最后到了城门口。我们便推测,那凶犯是逃出城了。”
“你亲眼所见?”
“不,其他捕快发现的痕迹并上报了上级,我们是在这之后受命出城追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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