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老子显摆得瑟的劲还真有用,刚一上冻,村长赵占海就把长的最大的一头给订走了。
这天一大早,村长赵占海坐着张志星开的微型小货车来到了他家来拉猪。
李桂芝先一步来到后院暖阁,见王彪六点多了还跟被窝儿里趴着捅咕手机,气便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扯着被角,一把把被子掀倒一旁,露出之穿了个裤头的王彪,“几点了还不起来,今天咱家杀猪不知道啊?就不知道帮忙活忙活,人村长都来等着拉猪了,赶紧起来。”
王彪瞬间感到一阵冷风袭来,身上的眨眼起了一堆鸡皮疙瘩,还没等说话,一旁早就起来,半躺在被褥卷上的老太爷不愿意了,“这干啥啊,再冻着他。”说着做起身子把被子又往王彪身上盖去。
王彪这才暖和些,亲妈,也只有亲妈才敢干出这事,“忙啥啊,这才几点啊,人别人家都还没吃饭呢。”
“别墨迹了,起来把狗拴上,再去招呼你老叔和你老爷来抓猪,对了,回来再去小军家把称取来。”李桂芝说完走了。
老太爷回身伸手从压在被褥卷下捂的热乎乎的秋衣秋裤薅了出来,塞进王彪被窝,“赶紧起来吧,省一会你妈又过来骂你。”
“还是我太爷爷心疼我对我好啊!”王彪发贱的笑道,说着把新编写的一部玄幻小说细纲内容保存下来,这才开始穿衣服,其实六点左右,太爷爷起炕的时候,觉轻的他就醒,只不过舍不得热乎乎的被窝,就趴被窝里用手机编写新的小说细纲,现在写的这部小说,都一百七八十万字了,每个月稿费还是六七百块钱,太低了,完全与付出不成正比,他打算尽快完本,开一本新的仙侠小说。
唉,如果没有事,他是真不愿意离开被窝儿,东北农村早上屋里最凉不过,但是被窝里却是很暖和,简直比抱着媳妇儿都舒服。
穿好棉裤羽绒服,又外边套上脏旧的干活衣服,抓猪这伙计可是脏的很,弄不好就容易弄身上猪屎。
没多久,人和秤都到位了。
包括王彪在内的四个大汉,纷纷跳进了猪圈,把一头哼哼唧唧叫唤的大黑猪逼在角落里。
“彪子,拿绳儿先进去把后腿儿拴上,别惊了它。”
“嗯呢!”
“拴什么绳啊,咱们四个还按不住它?”
“别扯了,这三百多斤的大家伙怎么摁?拴绳使劲一拽就倒了,拴绳儿。”
王彪拿着个绳子,猫着腰慢慢的钻进猪圈棚,嘴里哼哼着喂猪前召唤猪的声音:“嗝喽喽,嗝喽喽喽......”
还挺管用,大黑猪听着他的哼哼声,以为是要喂食,不由放下了警惕和心中的恐惧,王彪一边叫着一边慢慢伸手把绳子兜在两条猪后腿儿上,随后把绳子的另一头从系好的套中穿过,快速的一拉,活扣瞬间就紧了。
大黑猪受惊之下又嗷嗷的大叫起来,向外冲去,王彪吓了跳,急忙向一旁闪开,同时攥紧绳子,
这时,王国山,王洪超,胡和尚见状,纷纷上前,拽耳朵,抓前蹄,王洪超则蹿到后边,一把抓住猪尾巴。
“大彪子使劲拽绳子~哎呦操。”胡和尚一不小心被猪拱倒在地,王彪也被猪带的向前一耸身子,差点儿摔倒,幸好他马步稳,身子灵球,不然非得趴几堆冻得当当硬的猪屎上不可。
“把猪赶外边儿在放倒,不然在猪圈里不好往出抬。”王洪山喊道。
来到外边后,几人开始推的推拉的拉,扯的扯,可这大黑猪体重大,地盘低,很是稳健就是不倒,挣的四个人里倒歪斜,气喘吁吁。
“使劲拽绳子啊。”王国山喊道,同时用力扯着二师兄的大耳朵。
大黑猪许是知道要遭劫了,惨叫声越发的大了,弄的屋里的两条狗以为进了贼,也跟着吠叫不止。
这时,王洪超再次拽住猪尾巴,叫道:“大侄子猛点拉绳子,别拽。”
王彪被大黑猪激起了火气,居然把他差点儿拽倒,这不翻天了吗?小样的,老子还整不了你了呢,“嘿。”他大吼一声,拽着绳子猛的向侧方一扯,三百多斤的大猪终于在四人合理之下,被按倒在地。
“这大佬小伙子就是有劲啊,真虎实。”赵占海笑道。
李桂芝笑着说:“吃的也多啊!”
这边胡和尚拿着绳子猪四个蹄子用猪蹄扣牢牢的绑在一起,王洪超则从一边拿起两米长的大杠子插进前后腿之间绳子下,王彪从另一边扛起伸过来的杠头,随后爷俩一挺身,费劲的扛起嗷嗷叫的三百多斤大黑猪,往一旁的卖菜用的秤上放的大板子上放去。
王彪心里很纳闷,他抱一百零二斤的何小小怎么那么轻松,就是两个何小小他自信也能扛起来,可为啥两个人扛个三百多斤的猪就这么沉呢?
估计是太丑太臭,导致他肾上腺素分泌的少,才扛的吃劲。
这边赵占海看着显示屏,说道:“这家伙够沉的啊,三百六十多斤,哎,桂枝你这猪早上没喂食吧?”
“二叔你这啥嗑唠了,我们家能干那事吗,你去看看那猪槽子,有新加的食没有?”李桂芝假装嗔怒道。
赵占海呵呵一笑:“我就开个玩笑,给抬车上去吧,老哥,洪超正好你们几个帮我再去我老丈人家的猪抓车上去。”
“行,你这买几头猪杀啊?”王国山笑呵呵的问道。
赵占海笑着说:“三头。”
“你这杀猪卖啊?”胡和尚问了一句。
“卖啥卖,送礼用。”
王彪闻声不由看向赵占海,好家伙送礼就送三头猪,村长今年是没少赚啊,现在黑猪生猪价格是十块钱,三头猪那就是一万块钱,真是大手笔。
几个人帮去道村东头老何木匠那把猪抓完之后,后回到王彪家抓另一头猪。
这头猪,也不轻,上秤一称,三百二十五斤,泡完秤,四个人扛着猪来到了老房子前,放在一借来的专门杀猪收拾猪的铁架子上,头朝南尾巴朝北的按住。
这时,杀猪匠王老大拿着进三十公分长的杀猪刀来到猪头前,念了套辞:“大黑猪大黑猪,今年欢乐走,明年还回来享福!”
念叨完,拿着刀对准脖子根一刀就扎了下去,眨眼间,溜长的刀刃全部进入了猪腔子,随后一拔刀,顿时一股血箭就飚了出来。
王彪急忙端着白色的大铁硼放在猪脖子下边接猪血,王老大则拿着一根棍来回的搅着猪血,如果不搅血的话,静脉血就会凝结出血块子,就没法灌血肠了。
一分多钟后,惨叫的大黑猪彻底没了声息,关在暖阁里的狗也停止了吠叫,王彪见刀口几乎不流血了,便把盆端进屋里,交给王老大处理,这老爷子不仅杀猪是好手,灌制血肠和荞面肠更是一绝。
随后,他又来到外边跟老爷老叔和老胡大姑父,扯蹄子抓耳朵,薅尾巴,费劲巴力的把猪抬进屋里,放在烧了一大锅开水的北锅台上,随后浇开水的浇开水,拿铁刮板刮猪毛的刮猪毛,往灶坑里添柴火的添柴火。
农村收拾猪的工序很简单,放完血后,把猪弄进屋里,放在锅台旁的架子上用水舀子舀开水往猪身上浇,不能浇少,浇的少了,猪毛不好往下刮,开水浇的多了肉皮就烫熟了,刮的时候容易掉皮,而且黏糊糊的还不好刮。
这个火候全靠浇水和刮猪毛的人靠经验掌握,刮完毛后,整个大黑猪就会变白的,非常神奇,之后,把猪放在炕桌上,开膛破肚,掏出五脏六腑,摘下肠油板油,在之后就是分割猪肉,分割为四个肘子和一块块猪肉,则单独割下来。
肠子则有专门收拾的人收拾,收拾肠子是个技术活,也是个技术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不然要么洗不干净,要么被弄出口子,到时候灌血肠面肠时就会漏。
处理猪肠的时候,先是把屎和为消化的猪食弄出去,之后用一根筷子顶着一头,把肠子里外翻个个,之后扔到雪地里来回的蹭,蹭去残留的屎,在之后,把肠子放到盆里,倒上一代小苏打,随后倒上一瓶醋,来回的抓洗揉搓,之后,在用温水投洗几遍就完事了。
这些王彪看了三十年都看会了,但是让他吃炒猪大肠行,你要是让他洗,那可就不行了。
外屋地,李桂芝放好葱姜蒜八角大料炝好锅后,倒了足足大半锅水,随后把昨天切好的一大红盆酸菜倒入锅中,这边胡和尚也卸完了肉,端起一盆能有二三十斤的肉块倒入锅中。
“大儿子,你去劈几块木头添灶坑里,烧两个开儿,我去前屋和你大奶老奶他们做菜去。”
“嗯,你过去吧,这屋就交给我了。”拿手机对着锅录抖音的王彪应了一声。
胡和尚这时说道:“王彪啊,把北锅的水掏出去,刷锅换新水,一会煮肠子。”
“嗯呢,我这就弄。”
杀猪虽然忙活人,但是却很热闹,暖阁里的老太爷笑眯眯的坐在炕上隔着窗户看着大家伙忙活,眼里流露着幸福的神情,他经历过太多苦日子,以前都没敢想过他有生之年也能过上年年杀口大肥猪的美好生活。
来钱、旺财这两个狗东西,也狗模人样的挨着太爷爷蹲坐在炕上,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一块块的猪肉,眼里全是欲望。
王彪把两口锅都烧开之后,便开始出去招呼人,农村杀猪其实是一项最重要的社交活动,每家杀猪,都会招呼亲朋好友来吃猪肉,以此增进感情,稳定关系,关系不好的是没资格被邀请吃肉的。
整个王家屯,每年王彪家杀猪宴请的亲朋好友最多,每年都有三四十人,得放三四张大圆桌,显得非常热闹。
血缘近亲和好交情的,等客人走时,还会给拿一两块猪肉,杀猪菜,血肠面肠,农村人淳朴好客的一面,一展无余。
除杀猪之外,包冻饺子也是农村的一项沟加深友谊的社交活动,农村包冻饺子每家都会包很多,基本家家户户都得包三十多斤面的,自己家人根本包不过来,只能找人帮忙,到时候大家会坐一起一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有说有笑的包着饺子,王彪最喜欢的就是包冻饺子的时候,不仅能听到许多奇闻逸事,还能品尝口味不同的酸菜水饺。
第二天一早,王彪装了一方便袋猪肉会酸菜,又装了一根面肠和一块烀熟的猪肉就给小心肝送了去。
这丫头长的还是瘦,得多补补,等过些天包冻饺子和蒸粘豆包和四样啵啵的时候,在给她拎去两袋,他就不信会喂不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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