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彪把太奶奶送到借住在安阳老姑家的老姑奶家,聊了会天后,便来到了后院,蹲在沙退前,思考起来!
过些日子开工建房子了,沙子水泥石头钢筋一类的建材将会有巨大的市场,需求一下子变大之后,带来的影响必将是砂石水泥钢筋价格的全面拉升,那些经销商大老板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但是价格溢价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要不要趁这个时候把沙子零卖给个人?
可是能卖多少,又有多少人能知道他卖沙子,就算红旗村上报的几十家都在他这买,一家按四十立沙子算,也不过一两千立,按四十一立卖,刨除运费铲车费用,一立也就能赚个十块钱,甚至更少,两千立不过两万,太少了,这与他初衷相差太远。
而且,这些人还不一定在他这买。
把沙子卖给那些大的砂石建材厂?脑中刚冒出这一念头,王彪就自嘲的笑了,这帮子常年卖砂石的,货源可比他来的便宜多了,在他这进沙子,这不是特么大同煤老板跑黑龙江鹤岗去进煤卖吗。
妈的,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现在国家大力整治保护环境,他就不信,这股风吹不到他们江源这来。
反正沙子这玩意也放不坏,但是欠亲戚的钱得还啊。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王彪心里其实很没底,对啊,苏淳在市委上班,如果环保有什么大动静,她应该能知道,想到这,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淳的电话。
“喂,小仙女,忙吗?”
“哎呦喂,今天彪哥是吃蜜了吗,嘴这么甜,怎么的,着急让我抓紧给你介绍对象啊?”
王彪脑门瞬间三道黑线浮现,这死丫头,一次不刺激他,都浑身难受。
还让你介绍对象?
我特么受打击受上瘾了?
哼,看在求你帮忙的份上,哥就不跟你个臭丫头一般见识了。
“小仙女你们市委辖制保部门啊?还是市政府啊?”
“我们都管不着啊,他们是归上一级部门管理,怎么了,你要举报什么污染问题吗?”
“不是,我是想问问咱们这什么时候能保护河流生态环境。”
“没看出来,你还挺忧国忧民的呢。”
挂了电话,王彪忧愁的看着眼前的大沙堆,现在看来,他当初打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翌日一早,还不到八点,小卖店里就聚集了十几个来溜达和买东西的人,围在屋中讨论着盖不盖房子。
“你们盖吗?我家是不盖啊,听说还得盖完房子,等什么部门验收合格后,才能给打钱,这期间的一切费用都得自己出,我上哪弄那五六万块钱去,再说就我一个老头咋张罗进料啥的,这大队要是不给先出钱找人,我就不盖了,政府全管了,我就重建,老哥,你呢?”王耀辉拿上把儿了,他觉得这是国家政府推行的政策,只要他不听从,不响应,政府就会出资出人给他盖房子。
有同样打算的老老会计、满头白发,身型佝偻的西德宝,闻声接茬儿说:“我就是有钱,想盖也盖不了啊,我自己老哥儿一个,哪有能力盖房子,就我这老胳膊老腿儿来回去买沙子石头水泥啥的,弄完了在买装修用的东西,还不得跑死?”
旁边儿的人附和道:“就你们这老胳膊腿儿的,盖个房子还真够你们呛的。”
“可不是咋地,唉,村上要是不管,我就不盖了,回头找人修补修补,继续对付着住,再说,我还能活几年?说么哪天死呢。”
星星点点的液体飞晶从王耀辉激动的嘴中飞射而出。
虽然相隔近两米,王彪还是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真是的,不盖就不盖呗,激动个什么劲儿呢。
再说,你们跑不了,你们姑娘儿子呢?让他们回来帮忙不就好了,这时候不叫回尽孝心帮忙,还等什么时候?怎么的,养活儿女就是当祖宗供着的?
王彪心里有些不忿,这两个老头都是有儿有女的,王耀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在城里定居,住着九十多平的楼,那个西德宝儿子也是在城里定居,也是住着八九十平的楼,按照国家相关政策,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应该享受重建补助政策的。
领导们为了你们的安全,念你们可怜,给你盖房子你们还拿上把儿了,真是惯的一身臭毛病,不过心里想一想,也是能理解的,农村盖房子确实是个费力劳心的事,每天都得跟着操劳,干零活,做饭什么的,那样都得跟着人忙活着。
像西德堡是个独居老人,王耀辉媳妇因为糖尿病并发症,眼睛瞎了,什么也干不了。
这要张罗着盖房子,确实够他们呛,光挖基地,垫地基一样,就得把他们累死。
现在的子女也都不知道怎么了,父母养他们的时候吧,什么都是天经地义,伸手张嘴的要钱要的很仗义,老一辈拿出靠种点地,苦熬苦攒积蓄给他们买房子说媳妇,但是等他们老了之后,需要儿女养他们的时候,儿女们就有了各种个样的问题,这个推那个,那个推这个的,每一个人愿意赡养父母。
弄的七八十岁的人,无论冬夏,无论是泥泞的雨水天,还是寒冷溜滑的冰雪天,都要老两口自己抱柴火什么的生火做饭,老两口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这种现象不仅在他们屯里子很普遍,在其他村屯也都很普遍,早些年养儿能防老的口号,现在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王耀辉看着在炕上,喝的小脸红扑扑,正悠哉抽烟的王洪刚说道:“刚子,你家盖不盖啊?”
王洪刚呵呵一笑,“呵,你们爱谁不盖谁不盖,反正我家是得盖,不仅盖,还要盖个大的,住了好几十年的破房子,这回有这好机会,说什么也得盖了百十来平的。”
“你们家盖行,正好给王彪结婚用,不然就你这破房子,谁家姑娘能给你们家啊。”
“大彪子啊,这回你们家盖完房子,你就赶紧张罗结婚吧,大爷打多少年前就想喝你喜酒了。”外号大石头的赵云飞看着王彪嬉笑道,说着他转而看相屋子里其他人,“大彪子和我家小兵同岁,就差两天,还叫他大哥呢,这哥俩小时候关系才好呢,现在我家小兵二胎都四岁了,大侄子啊,这回你抓紧找媳妇儿结婚吧。”
王彪很是恼火:简直是有毛病,没事就拿出这话翻来覆去的说,我结不结婚跟你有毛关系?
这家伙的,生个孙女孙子都不知道咋显摆了,结婚早就很牛逼了?瞧你那儿媳妇像个什么,哪是个过日子的人,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叼个小烟儿四处逛,农活一点不干,拿个手机天天跟别人聊微信,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跟这臭显摆,这样的女人,白给我都不要。
等以后老子结婚非生四个孩子灭灭你们不可。
呵呵冷笑了两声,他转身走出了卖店,回到了后院,他不愿意听一群人拿着他的事,当娱乐话题说,更不想看他老子那副拉的跟长白山一样充满怨恨、怒火和鄙视的臭脸和眼神。
还没等他进院,一辆黑色的大众和一辆灰色的一汽就停到了门口,他扭头看去,原来是村支部书记麻世杰、牛大夫和新任的妇女主任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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