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溒审着账目,有些气闷。
自从得知了那块玉符的线索,李溒把府中所有事务都自己接了过来,让符伯能得以脱开身,全力追查那乾离山的消息。
可是如今几天过去了,别说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是连根毛都没看到。
偏偏现在又赶上那劳什子海沙帮帮主要过寿。
如今李家产业的大头,都在漕运、桑丝、瓷器这些,其中桑丝瓷器那都是要运到海外远洋才有大赚头的。而想要出海远洋,昌阳、辰州这一线的商贾,都离不开延津城的码头。
有些商号,有钱,有官府的门路,有自家的远洋船队,倒是不怕这些延津城的地头蛇,例如东南巨富金家。
金家产业本就极大,又早早的开了远洋的航路,据说早年间和当今的皇上还有些交往。自然是所有商贾里最硬气的那一类。
李家却不行,李溒贩运的货物,想在延津城搬上出海的大船,不管是金家的船,还是杨家的船,除了航船的东家,还必须得有个人点头才行。
这个人,便是海沙帮的大帮主万千三。
他不点头,任你开出多高的工钱,整个码头上也没有谁敢给你搬货。
你自己找人搬?人刚进码头,就有闲汉上来找茬,保管你干不了任何事。
当然,这些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只要你孝敬银子给够了,海沙帮也不会故意刁难,码头上的小喽啰都还算是和气生财的。
而且,只要孝敬一家,就可以了。不管你是挂在海沙帮下面,还是挂在其他家下面,都不需要担心别家来找你的麻烦。
势力大的,占的商号就多些,吃肉;势力小的,自然只能喝汤了。
势力最大的,就是海沙帮。
李溒当年也是使了些手段的,所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正好和了这位老寿星的喜好,这才上了海沙帮的大船。
虽然每年花出去的孝敬银子如流水一般,但是每年多赚回来的银子,让李家阖府上下,都佩服这位年轻当家的手段。
如今海沙帮为帮主做寿,李溒不得不重视。
李家现在生意蒸蒸日上,辰州城里早就有看他眼热的,要是自己这次的寿礼不够重,被有心人刻意挑拨李家与海沙帮的关系,就有些不太合算了。
毕竟,李家现在还不够有钱,也没攀上足够大的背景,还需要海沙帮提供一些便利。至于以后么,等李纨学道有成,那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李溒当下实在没心思放在这上面。以前这些事,只要符伯去做就好了,历来妥帖。只是现在符伯一去七天,连飞奴都未曾携带,一刻没有消息,李溒便一刻不能安心。
突然,一个黑影闪进堂屋。
李溒大惊,“谁!”
那黑影掀了兜帽,脸上无一丝血色,“当家的,是老奴,惊到当家的,老奴该死!”
“符伯!”
李溒屏退了丫鬟,急道:“符伯,为何受伤了?”
“老奴被一个高手发现了,在我背上印了一掌,那人下了杀手,老奴若不是右心之人,便不能赶回见当家的了。”
符伯语速极快,“当家的,这些无关紧要,老奴一时还死不了,但是此行,老奴已经查到了乾离山的线索。”
“乾离山与海沙帮有联系,乾离山应该不在大泉,而是在海外某处。咳……”
这符伯一声咳嗽,脸色便有些诡异的泛红,被他强压下去了。
“好,符伯,此事不急在今晚,你且先去疗伤,我会好好思量的。”
“是,老奴告退。”
等符伯出了屋子,李溒阖目沉思许久,才自语道,
“万帮主,这次我就亲自去为你祝寿,不知你可担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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