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思诚与麾下家将、武士们回到顶云乡的时候,清镇被围攻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第二天,清镇失陷的消息也跟着被送来了——和预期的一样,兵力孱弱的清镇县城只能守一天。
考虑到传递消息需要的时间,安平县城外围必定已经沦为战场了。
不过张总兵的兵力、火器都不缺,又有棱堡工事作为倚仗,马文英纵然兵多炮多,短时间内也很难占什么便宜。
由于沈瑛及其麾下的骚扰、迟滞,定番州的土兵仍然在广顺州龟速挪动着,恐怕半个月也进不了安顺府的地界。
被俘、投降的兴义府兵经过选拔后,有百余名被编入了安顺府兵——每人十亩地,再加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除了派遣二百人充实永宁、镇宁二州的卫戍、警备之外,其余都被送往了安顺府城。
沈思诚则亲率精锐,直趋平远州,准备给大定府的来犯之敌一个惊喜。
大定府军的方位已经暴露给了沈思诚——正在平远州境内;进军意图也十分明显——渡过三岔河,与马文英的主力会师。
就在大定府军前去支援马文英的同时,黔西州也迎来了一位貌似平平无奇的“客人”。
洪俊紧张兮兮地逃了四天,终于到了水西番的地界,总算松了口气:“奶奶的,总算逃出来了。”
关岭铺那一仗实在太可怕了,要不是他跑得比香江记者还快,一准死在那个小个子手上。
看着不远处的彝人寨子,洪俊的内心里泛起了一股对宁静生活的向往——可以的话,这辈子都不想再上战场了。
虽说他的样子相当落魄,不过彝人依旧十分热情好客。
洪俊心想,这一定是红色圆领袍的缘故。
看来,和汉军断断续续打仗的几百年,已经让他们学会了对红色圆领袍保持敬畏之心——哪怕是一件脏兮兮、没什么特别纹饰的。
这不,洪俊一来,他们就宰了最嫩的羔羊、开了最醇的米酒,最美的姑娘也凑到了他的身边。
作为仅有三十亩地,大半收入还要拿来养马的一介骑将,洪俊啥时候受过这待遇?
些许矜持扭捏在几碗黄汤下肚后就荡然无存了,双手猛吃豆腐的同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地往外倒。
这一下,惊动了寨子的首领——安邦彦。
“这么说来,马文英、沈思诚打起来了,刘文山、方正勋都卷入了?”安邦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的,那个洪俊正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关岭铺一战,杨礼藩的手下似乎吃了大亏。”
一个穿着道袍的谋士恭敬地回答着。
安邦彦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沈思诚亲自上战场了?”
“是的。”
安邦彦脸上浮现出了深沉的笑容:“杨礼藩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宿将了,这沈思诚……刚上战场就那么显眼,恐怕杨礼藩认真起来就要吃亏了。”
谋士也连连点头:“那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哪知道天高地厚?成是杨礼藩一试水就沉不住气了,上来就锋芒毕露。逊主公远矣!主公谈笑间就能料胜负于千里之外啊!”
听着马屁,安邦彦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了起来:“不就在家门口吗,哪儿来的千里啊?哈哈哈哈……”
谋士赶紧陪笑:“差不多就那意思,哈哈哈哈……”
“不过啊,要是沈思诚真能把这西黔的水搅浑,我才是真的高兴。要是他能多扑腾几下,先把刘文山、方正勋都咬上一口,再和马文英打个两败俱伤……”安邦彦这一假设,就停不下来了。
谋士虽然心里MMP,恨不得笑骂一句:“您在想P吃?”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继续保持着菊花般的笑容,附和着主公:
“那是、那是,这大半个黔国一乱起来,就是主公扫荡天下的良机啊!”
就在这时,安邦彦潜伏在安南县的探子捎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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