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高挑的白衣女子走在街道,纤细的柳腰让无数男人偷偷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有些胆子大的更是肆无忌惮盯着她的腰.臀,如果不是这女子身边很冷,冷到靠近一些都感觉血液凝固了一样,恐怕这会儿已经被人掠到家中当做侍妾。
看着那些被妇人揪着耳朵的男人,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艳鬼花了一整日才赶到这小小的伯阳城,这附近其实有阴间大门,可她还是花了一整日。
她路过的城镇,都会故意走在大街上,展露一下自己的身姿,惹得那些臭男人身下一阵燥热,可惜,无人能看到她的脸。
大大的帷帽死死遮挡这张残缺不堪的面庞,她从来不敢照铜镜,甚至不敢看一眼水面,每次看见,这张脸都会让她疯狂,让她绝望,像个小女孩一样抱着头躲在角落哭泣。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唯一的乐子就是勾搭那些男人,让他们看得见摸不着,又或者是摸着了之后突然掀开帷帽,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在夺走他们的心脏。
这群男人啊!没见到脸之前就开始了他们的海誓山盟,可见了之后呢?嘴角露出一丝笑,也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可她依旧乐此不彼,看见那些男人一个个被自己刮去心肝,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快感,这股快感驱使她继续下去,如同有瘾,不可自拔。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多久呢?她记性不太好,或许是故意选择忘记以前的东西。
依稀记得,自己以前好像是一户大人家的小妾,老爷对自己疼爱不已,让几位姐姐都眼红的紧。
可那场大火毁了她的一生!
自己苦苦跪在老爷脚下,求他不要赶自己出门,哪怕是当下人都好。几位姐姐在旁边掩着嘴,若不是怕老爷生气恐怕就直接笑了出来吧?
可老爷很嫌弃的在自己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还让人打断自己的腿,丢到了城外十几里远的乱葬岗。
她记得之前老爷说过,自己无论什么样子,都会疼爱她、珍惜她,和她缠绵的时候,巴不得多生几张嘴来轻吻自己俊俏的小脸。
可现在只有嫌弃的眼神和一个无情的“滚”字,自己被打断了双腿后,被一群下人架着,拖到乱葬岗,满身鲜血的靠在一座坟头边,本温柔撩人的嗓音却哭的那样凄惨绝望,勉强抬起手,想用坟头上锋利的石头划破喉咙,可她不甘心。
并不是不甘心这条烂命,她已经失去了任何活下去的欲望。
她不甘心的,是身上穿着的黑衣没法把自己染成红色。
直到感受到生命逐渐流逝,她希望自己能死的有一点尊严。
殷红的鲜血留下,染红了白皙的脖颈。
可这一下没有划破她的喉咙,放在喉间的右手被人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回首望去,身后那人让她此生无法忘怀。
“粉墙丹柱动光彩,鬼物图画填青红。”
“光彩为艳,从此以后你叫艳鬼。”
那天过后,她忘掉了以前的名字,她只记得自己叫艳鬼,身后那人,只是一边看书一边赶路,恰巧看到了这一句。
可她依旧无比喜爱这个名字,甚至把原来的名字都抛之脑后。
若是能侍奉他左右,是她此生最幸运的事。
......
按理来说艳鬼不算阳间之人,可她丝毫不在意天上悬挂的烈日,甚至还觉得天气不错,如果不是任务太过重要,她还想好好找个地方晒太阳,毕竟阴间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她也呆腻了。
自己那一缕残魂一路跟随着从地府中逃出去的那人,总算,十几天下来这家伙弄出了点动静,要不是感觉到自己那一缕残魂的湮灭,恐怕还抓不住这个小滑头,毕竟敢让自己滚的人......除了大人还没谁敢对她说这个字呢,狰狞的笑容浮现在她满是疤痕的脸上。
坏了大人的计划,你死上成千上万次也不为过!
一座破旧的酒铺终于出现在艳鬼面前,酒铺上歪歪斜斜挂了个匾,写着方氏酒铺四个大字,门前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见一片落叶,酒铺大门紧闭,不过没有上锁,不远处还停了辆马车,一位五旬左右的老汉默默守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谁。
艳鬼直接走了过去,前天那缕残魂破灭之后,她马上锁定了位置,让人好好查了查这里,先前只知道那缕逃出去的灵魂名叫方言,现在知道了方言占据的身体名为张小树,这蠢材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对外说出自己名字,找死!甚至路上还把张小树的资料好好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大白天找上门来。
吃得下我一缕残魂,吃得下我本人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艳鬼无视一旁的吴伯,轻轻推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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