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富贵深深的被震动了,他很想说你以后也可以当个赤脚大夫,可想起这个活也只是个社员身份,别说是林山那样的医生了,便是工人也拍马都赶不上,当即满脸欣慰的开了口:“好,等到古丽回来,我去公社里再打点油,你也不要太熬了,11点必须睡觉。”
种地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工作,特别是在春耕夏忙秋收这三个阶段,每天五点随着起床号爬起来,喝点热水顶着蒙蒙亮的天空下到地里。
抡起锄头铁锨的忙活到八点多收队吃饭,九点多时再出发干到下午四点钟,吃饭后继续干到夜里八九点钟收队回家,这不是一时半会一年两年,而是不改变身份的话,就要干一辈子。
郑建国在咬牙坚持,他知道挨过一天就离解放近一天,每天晚上收工后到了家里,总是要点灯熬油的拉上郑冬花一起看,结果是没过几天这姐姐就撑不住了:“你不累吗?”
“累才看啊,除非你打算这辈子都这么累了。”
郑建国一句话就把包括旁边打算开口的杜小妹在内的人都堵了回去,瞅着父母两人关切的神情,继续开了口道:“爹,娘,你们年纪大了早点休息,我们11点就去睡觉。”
“嗯,好,那我们先去睡觉了。”
郑富贵和杜小妹两口子对视一眼,便感觉这儿子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呢,现在都会指派两人了,也就各自的洗的洗擦的擦后进了帘子后面。
“那要是考不上——”
郑冬花强打精神的从郑建国手里拿过书,说了半句没说下去,后者飞了个白眼给她后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声音不大:“二姐三姐她们是想看都看不懂,你就别不知足了。”
“郑大夫,郑大夫在家吗?”
两人才看了没一会,门外响起了串呼唤声,郑建国帘子一挑将身上的褂子裹紧到了堂屋门口,瞅着外边嚷嚷道:“谁啊?”
“我,王国怀,郑大夫,我们知青点的知青,好像都拉肚子了——”
门外的王国怀声音有些焦急,郑建国看到郑富贵打开门要走,开口道:“古丽也病了?”
“古丽请假回家了,好像家里出了点事儿。”
郑富贵想了想转头看向了郑建国:“蝈蝈你好好看书,四妮你跟我去。”
“哦,好!”
郑冬花愣了愣站起身,接着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眼郑建国,后者飞快点了点头:“你去吧,那里是有不少女知青的,今天就算了。”
郑富贵的年龄太年轻,这会儿四十多岁的老爷们给女人看病,还是有人接受不了,也许再过个五年六年的,可以做到让社员们忽视掉他的性别。
所以,自打上次和王长可王来父子见过面,郑春花便很少被带出去跟郑富贵看病,郑冬花则成了替补。
现在古丽请假回家,郑建国没找到和她相关的记忆,也就把这些念头扔出了脑海。
知青们和社员们并不是一起吃饭,而是拥有自己的住处和小灶,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粮食了还可以去粮站换。
新来的寇阳和罗兰每个月还有15块钱和六十斤商品粮,一年后取消参与到大队决算,可比他这个社员要幸福的多。
郑富贵带着郑冬花走了,郑建国也就捏了捏眉心开始看书,老爹先前的迟疑很可能是在想叫不叫他去,后面很可能是想到俩男的去给知青看病,还有可能是女患者,所以才在叫了四姐后点出这其间的关碍,就是不知道老爹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郑建国的迟疑并未延续多长时间,郑富贵带着郑冬花很快就去而复返:“没什么问题,吃坏肚子了,明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郑冬花瞅着老爹挑起帘子进了屋,冲着郑建国开口道:“你那个同学说有人帮你找到了本物理第一册,问你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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