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一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闹起了脾气。除了宁清秋搬回骥居外,温疏晏偶尔也会以商会的事作为借口,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躲避着对方。如此一来,允清王府又陷入一如既往的宁静。
“王爷——来信了,来信了……”
骥居,宁清秋正在。中的躺椅上翻着一本厚厚的杂记。只听见一声人未至声已入耳的嚷嚷,宁伍已是如幻影般神速递上一张小黄纸。
宁清秋对他冒冒失失的性子早已习以为常,遂即放下手中的书,接过宁伍手里的信条。只见那上面印着娟秀的字:“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仅仅字,让宁清秋泽黯的眸光闪耀了良久。
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拾起一旁的笔墨,顿了顿便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只肖片刻,一个被精心折起来的纸条落在宁伍手里,“亲手交给谢先生。另外…告诉风栾,是时候闹出点动静了。”
说这话的同时,宁清秋已回到躺椅上,继续看起了那本杂记。
清清淡淡的动作就如同一根羽毛飘下。可就是这根羽毛,却让某些人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新建的章台内,堂上的玉椅上坐着一个面容阴郁的男子。
堂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手下,只好小心翼翼地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默默地低下头,等待着狂风暴雨的倾泄。
果不其然,一声尖锐破碎的声音,青花纹理的瓷杯狠狠地砸在大理石坚固的地板上,摔的七分裂。
下人们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没有一个敢上前收拾。
“真不知道本皇子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干什么吃的!”宁闻择暴跳如雷的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人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解决不了问题,本皇子就先解决了你们!”
清楚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那手下吓得头垂的更低了些,连呼吸声都刻意控制的很小很小,“请主人放心,属下一定会让您满意……”
“如此最好!你听着……那个地方要是暴露了,你们通通……”宁闻择眯起双眼,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尽快处理好!”
宁闻择挥了挥手,眼里的阴狠逐渐散去。
待手下们相继退出去,白烛摇晃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个暗影,虽然脸被半边面具遮挡,但其健硕的身形足以看出是个男子。
他站在宁闻择身前,看不出面具下的神情,唯有声音泛着冷冽又疏远的气息,“七年了,五皇子没想到会功亏一篑吧。”
宁闻择嘴角抽动着,眼里的熊熊火焰被他用力压住,“现在谈论还为时尚早!”
“莫不言亲自开口,即便没有那个神秘女子,凭他的实力……只要他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宁闻择很不喜欢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话,尽管他说出了事实。“琊夫,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你应该清楚是那个客栈成就了现在的我,你知道它对我的重要性!”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琊夫重重叹息道:“五皇子若是不想就此一败涂地,就要学会取舍。”
琊夫是在提醒他。
可是这七年的心血怎甘就此舍弃?
宁闻择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十几步的阶梯走的极慢,到最后一步阶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主座,眼神迷离:“当年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身边从不养废物,却也容不下十分精明的人。所以我早做谋划,花费七年的心血和财力供养着那所客栈,因为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啊!”
顿了顿,他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这些年,我助父皇汲取朝政,稳固江山,让他从一个摇摇欲坠的太子变成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你以为凭的是什么?”
琊夫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眼前有些癫狂的男人。
“就是因为我有一手好情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随意的翻云弄雨。可是这些永远不能让我那个好父皇知道!否则……一定会像我那个短命的大皇兄一样,活不长远!”
“五皇子果然什么都清楚。”琊夫背过手,侧身向屏风处走去。
该说的那一句已经说了。
这些年来他对宁闻择而言只有两个用处:一是谋,二为劝。
至于决定,从来都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本皇子才没得选择。”隐身在屏风后的影子,身形明显摇晃了一下。
皇宫。
“啪……!”一声巨响。
赵喜刚端上来的茶水被宁永隽用力砸在御书房青石纹理的地砖上,滚烫的茶渍顺着光滑的地面涓涓流淌。
赵喜跟在当今圣上身边十余载,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不禁躬着身子缩起脖子一言不发。
“这景州知府着实大胆,吃着朕的俸禄,竟然敢对朝廷欺上瞒下?出了这么多人命,朕倒要看看他要给朕什么交代!”
皇上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赵公公,一把将手中的奏章甩在案台上,“让黄冠英来见朕!”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为重。老奴即刻去宣……”
皇上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倒是会看眼色,看朕发过了一通大火,才劝朕保重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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