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秋睡得很沉很沉,从清晨到日暮,才悠悠醒来。
睁开双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守在帘后的风栾。
“主子,你醒了!”风栾上前激动的询问道:“主子饿了吗?我去叫厨房准备膳食。”
宁清秋缓过思绪后,叫住他问:“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不足一天一夜,刚入酉时。”风栾回答道。
“舅舅……”
他张嘴刚说出两个字,风栾立即意会,“主子放心,舒将军已平安离京,属下派人暗中护送着呢。”
风栾做事向来严谨,宁清秋总算放心了下来。
接着风栾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甚至很仔细的说了每一个细节,没有任何隐瞒。
风栾出去后,没过一会儿,温疏晏端着白粥和一碗药推门而入。
宁清秋不在的日子,她既要偶尔去商会处理一些付珞儿不能应对的事务,还要帮他打理好王府内外,可谓是时时两头跑,再加上昨夜又一夜未睡,如今看上去倦色很明显。
“我听风栾说,是你守了本王一夜。”宁清秋看到她脸上的倦色,眸子里闪过异样,“其实……”他本来想说其实你不必亲自守着,结果出口成了:“其实大可不必!”
听到他的话,她从容的放下托盘,端过那碗不冷不热的粥来到床边,“守着王爷不过是无能为力的看着罢了,如果王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疏晏是帮不上忙的……”她清晰的认知以坦荡的方式说出来。
但其中的不在意如一根棉针,以最温柔的方式扎进他的心里。
“我昏迷时,你说过的话都是出自本心吗?”
他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吃下由她亲手喂过来的粥,忍不住就想问一问:“你说你不会为本王感到心疼,你只会觉得是命运使然……”那道目光深深的锁定着她,有太多的情绪正在一点点披露。
隐含期待的光芒最终被温疏晏的一句话打回原形。
“王爷需要无谓的心疼吗?王爷需要的应当是……帮衬!”她仔细着她的回答。
却不知道,这些话正在一丝不苟的戳进他的心扉。
“所以你便替本王做了选择?”曙光浇灭的一瞬间,宁清秋只感受到刺骨寒冷,比起那些刑法过犹不及。
“这是疏晏身为王妃的义务和责任,王爷若是不喜欢,那只当是疏晏多此一举了……”她微微弯拂了腰,“还请王爷包容。”
呵,他发出一声轻笑,“你只请本王包容,话中意思是要逼着本王应承了?”
“这是疏晏以允清王妃的身份承诺给沈相的,木已成舟,无法更改。”
她的淡定出乎了他的想象,他以为,她至少该有那么一丁点难过,又或者表现出一点迫不得已的样子。
然而都没有。
“其实你知道,真正能救本王的人并不是沈安,可是你还是去找了他……”他本不想戳穿她的心思,可终究无法自欺欺人,“听着,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自以为是,你只需耐心等待,什么都不必做!”
他以为已经说的够清楚,可她还是曲解了他的意思。
她以为他是在劝她放下,放下为平昭王报仇的执念。
“王爷放心,一切后果自有疏晏承担,绝不会拖累王爷……”她搅动着碗里的粥,声音平淡疏离。
拖累?
原来在她心里,就是这样想本王的?
“温疏晏,”他唤她名字,眸光里云罢雾霁:“从你成为允清王妃的那天起,你我各自的好坏,你认为还有区分吗?”
他的质问,赤裸地摆在眼前,却叫眼前人退的更远。从帘后的桌子上换过那碗药,她以双手奉上:“王爷,该喝药了……”
眼中的神情明明似曾相识,却又觉得那么陌生。
我们终究回不到从前了……
哪怕是相敬如宾,也总比现在心中带着无限隔阂要好许多吧。
就这样,两个人躲了彼此好几天。直到温疏晏听府里的婢女交谈时得知,他邀请了沈漾儿在后园赏花。
心里大致猜测了下,觉得离沈姑娘入府大概也快了吧。
“沈小姐很喜欢玫瑰?”宁清秋与沈漾儿漫步在园中,见她一直盯着这株玫瑰看。
就想起上次她的动作……
“是呀!只可惜不能将它捧在掌心……”她忽然回头盈盈一笑,灿烂如花:“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常常看见了!”
她眸光发亮,看着宁清秋时仿若看着那株玫瑰,满心欢喜。
他最是明白,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圆了这个姑娘的梦,可是……他爱上的偏偏不是她!
既不是两情相悦,又何必困住别人的一生呢?
多情不如无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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