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问起云承舜兄弟的母亲名讳,云承舜道,“二十多年前,晚辈外祖任巡盐御史,晚辈母亲年仅三四岁,随外祖母贾氏去过沈家多次,如今,每每家母念起那时候的事,总是说,有个孔家姐姐待家母极好,她一手字也承孔家姐姐所教,感念不已!”
孔氏已是想起来了,一下子也认出了二人的身份,越发要下来行礼,云承舜忙上前扶住他,“晚辈着实不敢,晚辈游学于江左,世人不知,还请夫人帮晚辈保守这个秘密。”
孔氏邀请云承舜兄弟去沈家做客,二人原本对沈家家学格外感兴趣,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分别后,回去的路上,沈令仪问他母亲,“他爹爹一定是个极大的官吧?女儿瞧着高濂对他们怕的要死呢,娘,他二人到底是谁家的?”
孔氏嫌弃地看了看她女儿的装束,“从今日起,不许再装扮成这样了,仔细你爹爹回来了会说你。”
小雀道,“是啊,姑娘,你说云公子到底知不知道姑娘是个女儿家?”
云承序也在问他哥哥,“哥,你为何要和孔夫人套近乎?就因为她娘家父亲是衍圣公。”
云承舜笑着摇摇头,抬手弹了他弟弟一个栗子,“你呀,总是那么大大咧咧,凡事都不用心,我且问你,你有没有留意到沈家主仆二人有什么不一样?”
云承序细想了想,摇摇头,格外沮丧,“没看出来!”又问道,“哥,我是不是特别笨?”
云承舜忙摸摸弟弟的头,“哪有?谁说你笨了?你只是豪放不羁,不太将很多事放在心上罢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没留意到,也不奇怪,我也是在与沈家公子同处牢房的时候,不小心嗅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后又意外看到了她耳朵上的耳洞,这才疑心她本是个女娇娃。”
云承序眼睛都凉了,“天啦,哥,难怪我也觉着她长得娘娘腔腔的,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有些瞧不起,原来竟是个女的?不对,她娘不是衍圣公的嫡女吗?怎地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这么女扮男装地出来,这简直是太……耸人听闻了!”
云承舜道,“这有什么?这种事当年母后不也做过吗?你难道忘了,父皇每次说带母后出去玩的话,岂不是更离经叛道?母后女扮男装在沈家家学里读书的事,母后自己都说过呢。大约,她这也是效仿母后的吧?”
沈令仪的确是格外崇拜当今皇后,她母亲嫌弃她的装扮,她就道,“娘自己都说皇后娘娘当年女扮男装跟着皇上到沈家家学里读书的事,还把大伯父他们驳得没话说,娘自己都说皇后娘娘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今日怎地偏又不喜欢女儿这般了呢?”
孔氏也有些无话说,又格外担心云承舜兄弟看穿女儿。过了几日,林如海亲自带了云承舜兄弟二人来,只说是自己的徒孙,并没有点出二人的身份。沈家家主已是瞧出来了,特意叫孔氏安置兄弟二人在家中小住,与沈家子弟一起读书。
沈家家学正在施教的除了沈家潜心修文的老儒外,还有孔家游学而来的学子。云承舜兄弟进来后,便如鱼得水,不但认识了诸多志同道合之人,每日里与沈令仪一起同堂学习,云承舜欣喜之余,也慢慢地开始关注这少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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