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时尧决定归隐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帮助宋文括把宋国内部的事情摆平,白时尧自知这个做法在世人眼里有些荒唐,梁国的贤王要帮助被自己击溃的敌国新君,这起来确实有些出乎意料,甚至还有些滑稽。
但白时尧终究还是白时尧,至少青月明白他始终还是那个心系苍生的白衣少年郎,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或者做这件事是种趋势,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是违背他善良本性也要做的事情,他虽有万般无奈和不愿,却还是要面对。
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承担心里上必须逾越或是愧疚或许是不安的鸿沟,宋文涯的死亡,是世间种种事迹规律的选择,而白时尧也遵循了这种选择。
但这种选择,却使他内心很痛苦,至少走上战争复国这条路并不是他心中最初的心仪的那条路。
就像赫敏曾经过的,想要下太平,就必须要牺牲一部分饶性命,这是必经之路,是局势所趋,如今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该得到的也得到了,当初的那份不同意不理解又重新回到了心头。
他有时在想,他走上这条路是不是有些着急了?是不是真的还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如果真的存在第三条路,那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同宋文涯一样毫无人性,是私欲产物下的结果。
所以宋文括在万般无奈下当了皇帝,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也许是出于愧疚,帮助宋文括把宋国的政局恢复日常,帮他把周边各个邻国虎视眈眈的眼神给震慑回去。
宋文括当皇帝以后,白时尧丝毫不担心自己和梁国百姓在宋国会遭遇到什么不测,他对宋文括太了解了,他是个很善良的人,这是宋国百姓之福!也是万民之福!
至少在益友斋还像曾经一样“经营”着,由此可以看出,宋文括虽对他有些怨言,但还是没有想过为难与他。
清晨,晨光微微刺眼,益友斋在门口两棵老柳树随风摆动的嫩绿枝条的掩映下,打开了大门。
开门的人是谢飞,他揉了揉还未彻底睁开的垂眼,在手臂半遮住的晨光中向巷子两头望了望,见还未有人光临,就又拖着似乎有些慵懒的身躯走了回去。
看来做了几年的将军,倒是没有一点留恋那权利带来的喜悦,反倒是这懒散而有趣的江湖生活,更能打动他的内心,这似乎也很符合他一个江湖盗贼的性情!
谢飞回到柜台没多久,还未开始整理这几益友斋重新开张所消耗的钱财,白时尧已经从二楼下了几级台阶。
听到台阶上传来了脚步声,谢飞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
“恩人起的早呀!不怕青月姑娘责备你不够体贴?”
谢飞开口便向白时尧打趣了一番,虽然“恩人”二字仍挂在嘴边,但也没见他觉得自己有丝毫的僭越之处。
白时尧也不再在乎他对自己的叫法,“恩人”也好,“贤王”也罢,只是个称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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