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名不正言不顺”六字,皇后的脸色明显一变,但仅仅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也是。”皇后说道:“是本宫考虑不周,月儿虽是本宫的侄女儿,可也不好直接便住进宫里,她在永安无亲无故,倒是难住本宫了。”
“母后,不如让林姑娘住在龙泉山庄,龙易也好照应着。”
“也不是不可。”龙易才不接这口锅:“娘娘,只是儿臣至今未婚,贸然将林姑娘接进龙泉山庄,只怕惹人闲话。依儿臣愚见,母后不妨让林姑娘借住静德王府,一来,不至辱了林姑娘的身份,二来,听说慕容小姐能言善道,也不至让林姑娘落了孤寂,三来,林姑娘借住静德王府,静德王行事也会有所顾忌,不会逾越了身份。”
钟离瑞泉瞪着龙易,龙易倒是坦然,毫不在意钟离瑞泉恨不得用刀把他刺个穿的目光。他正要辩驳,皇后说道:“甚好。还是易儿深得我心。”
钟离瑞泉的话卡在喉咙里,龙易留给钟离瑞泉一个得意的笑脸,先行告退退出凤梧宫。
迎面扑来的冷风让他被皇后的熏香熏得有些昏胀的头蓦地一凉,缓步走在皇宫大院,从这里到皇宫的大门还有很远的路程,他一步步走着,用脚一寸寸丈量。
一些黑暗的影子在他的脑里翻腾着,如同一锅煮沸的水。
皇帝乘着御辇,声势浩大的向着凤梧宫驶去,御辇经过龙易身边,龙易充耳不闻,继续着自己在夜风里对皇宫的丈量。皇帝也不以为意,好似已习以为常,宫女和太监也不以为意,也好似习以为常。
龙易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黄金眼罩,踩着风轻云淡而去。
第二日,慕容匡正下了朝,天还没有大亮,只因最近也无甚大事,退朝便很早。回到王府,慕容匡正道:“福栓,叫厨房做些粥给小姐送过去。”他想起昨晚对她的咆哮,他当时实在气昏了,竟然对自己的女儿说出那样的话:“你亲自送过去。”
“是。”福栓领了吩咐。
女儿再任性还能吃了她不成,再说,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他也想明白了,何苦非逼着她嫁人,他又不是养不起她。从今以后,她若不提嫁人的事,他便从此再也不提了罢。
福栓到厨房让厨娘做了粥,又做了几个清淡小菜,端着托盘往杏杉小院去,正欲敲门,一个人猛地从院里撞出来,把福栓辛辛苦苦准备的饭菜尽数打翻。
福栓瞪着地上狼藉一片:“你、你、你……”
“哎呀福管家!”流舒如同看见救星一般抓住福栓的手,叫道:“小姐留了一封书信走了!”
福栓蹲下身子:“哎呀我的菜……你刚刚说什么?”
流舒拿出一封折好的信纸,道:“小姐留书出走了。”
“哎哟死丫头!”福栓一把掌打到流舒头上,道:“你怎么照顾的小姐!”说罢抢了流舒手里的信纸一路狂奔到慕容匡正的书房。
慕容匡正盯着如牛喘般的福栓,冷声问道:“我没听太清楚,你再说一遍。”
福栓战战兢兢走上前,把慕容槿末的留书放在慕容匡正面前,道:“王、王爷,小姐她……留书出走了。”
“去哪儿了?”
“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不敢看。”
慕容匡正吃力地摆着手:“我、我不想看。”抓起那张信纸扔在福栓脚边:“你、你给我念念。”
福栓哆哆嗦嗦捡起信纸,嗑嗑巴巴念道:“父、父王,很抱歉……”
慕容匡正一把扯过福栓手里的信纸,双手颤抖着展开,上面写道:“父王,很抱歉我让您一再地丢脸,也很抱歉我是一个无能的、只会闯祸的女儿,我不够听话,却足够任性,您只有我一个女儿,您疼我爱我,您盼着我幸福,可我却一再让您失望。
我想了一夜,您说的都很对,是女儿一直在仗着您的宠爱对您胡作非为,因为我知道,您是我的父亲,您永远不会怪罪于我,我是您的女儿,您的羽翼会永远照拂我。
可是颜青绫女儿不能不救,是女儿有愧于他,若是不能将他救出,女儿终是良心难安。父亲答应过女儿,只要龙易肯娶女儿为妻,便肯放过颜青绫,女儿去龙泉山庄了,女儿若能将龙易带回,再承欢父王膝下,从此对夫君贤德,对父兄孝悌,再不胡闹。若女儿没有归来,请父王处死颜青绫,不要再折磨他了。女儿慕容槿末敬上。”
慕容匡正浑身发抖,半晌,他指着门,吼道:“去!去把小姐给本王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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