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去外面兑换这块宝石,他的人就会跟着她找到这里,那时他就要离开这里,回到他的生活里去。
而他——还不想这么快离开,这样隐性埋名地过下去,其实也挺好。
阮千遥被自己的想法突然吓了一跳,他脸上阴郁丛生,一向没有感情的他竟然有了贪恋,这是个可怕的警告。
慕容槿末端着药碗进来,往阮千遥面前重重一搁,道:“喝药。”
阮千遥突然将药碗拂在地上,怒道:“滚出去!”
慕容槿末呆在那里,碗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碗里的药洒了一地。她看着地上的狼藉,顿时委屈地红了眼圈:“你不喝就不喝,凶什么凶!”慕容槿末抹着眼泪跑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阮千遥烦躁地回到床上,像死鱼一样挺着,他满脑子都是慕容槿末委屈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她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儿。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把慕容槿末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可越是如此,脑子里却越是被她占满。
直到深夜,慕容槿末也没有回来。阮千遥开始担心,她一个人跑出去是否会出事。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不行,他不能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否则,他怕他会失控。
阮千遥走出房门,看到慕容槿末正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月光下的她比白天温柔了许多,阮千遥握了握拳,心道,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他走过去,看见她安详的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如粉雕玉琢的精灵,完全不沾人世的烟火气。他的手在她头顶举着,只要一掌拍下去,她就再也不会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了。他心里纠缠着,终于还是收回手,他可怕地发现,他竟然下不了手。
院子里的马一声长嘶,慕容槿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感到有点凉,坐起来,看见阮千遥竟然像个木桩一样直直地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起来了?”慕容槿末早已把白天的不快乐抛到九霄云外,而她这一问却让阮千遥脑中一阵轰鸣,她没有计较他白天突然发脾气,她还是很认真地在关心他,可他——刚刚竟然想杀了她。
阮千遥看着慕容槿末的眼睛,她的眼睛还红着,两只眼睛肿得很高,一看便知哭了很久。
“你哭了。”从不会关心人的阮千遥问的很是生硬。
慕容槿末沉默地摇摇头,道:“你伤还没好,回屋躺着吧,免得再着了风。”
阮千遥坐着不动,像一尊雕塑。
“你怎么了?”慕容槿末小心翼翼问道,生怕又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没事,就是想吹吹风。”阮千遥说道:“明天,你拿宝石去兑换些银子,改善一下伙食。”
“我还有些银子……”
“去兑换!”
慕容槿末沉默片刻,问道:“你准备离开这里了么?”
阮千遥一愣,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槿末,这个女人竟然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想法,可是,她毫不掩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她这样反倒把他堵得说不出话,她像是一块无暇的美玉,总是把他衬得如此晦暗和丑恶。
“你会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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