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起谁到底是笑还是哭。
至少原野是这样认为的,她只是大概能判断出那是林西西,具体她脸上有什么微表情,她无法辨别,林西西和她说:“你还真来了,我以为你不敢来呢!”
原野鼓起勇气,理顺自己的思绪,心平气和地说:“我会来的。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西西听到原野微微颤颤成这样,还能说出这种令人怨恨的话,她笑了,欢快地笑:“哈哈哈,我到底想干什么?你不也知道吗?你知道的,不是吗?”说到这里,林西西侧身拍拍手,往河里快乐地大喝一声,“喂!开舱,开舱,我们有客人来了。”
“你说的是晚宴吗?”原野问。
林西西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当然,你如果不敢去的话,我也不勉强你,毕竟,多管闲事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听林西西这样说,原野有点歇根底,带着一丝抓狂,她尽可能的压低声线和愤怒,和气地说:“我没有。”微微弱弱地解释,“我只是担心你们。”
“呵?”林西西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轻笑了一声,抵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穿着贴身枚红色的短裙,套上一件灰色的妮子外套,摇摇摆摆地往河流那边走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幽幽地和原野说:“你怎么还站在那,你过来啊!”说完,那股你过来呀,尽显一丝风尘的阴柔。
原野屏住呼吸,推着自行车跟了过去。
饭桶说了很多话,尽管说了很多,原野觉得她好像直接过滤掉了,在她眼底皮下,耳朵的声线里,全是林西西这个人,以及她的声音。
差不多走到了河水的边界,原野看到了一条黑色的船。
透着月色,她大概了看了下,这条船的模样,和林西西还有棒棒糖小鬼头美美吐的臭虫蚁的外形十分相似。
原野只觉得身上的毛发有点慢慢的炸开了,回味起那股味道,她的胃忍不住翻滚了起来,踩着咯咯吱吱的铁板,摇晃一下,原野决定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她其实也想知道,林西西口中的多管闲事到底是什么。
进去之后,船门咯咯咯地关了起来。
里面黑不见五指,原野站在船舱口子里,感觉着它的摇晃,深知这个船已经开了。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任何额外的声音......
饭桶这个时候说话,原野有在听到了,“原野!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呀?原野,原野......”饭桶似乎很生气,不停的骂呀,挠原野的手臂。
原野感觉胳膊有一丝痛疼之意,“嘶......”了一声之后,喃喃地说:“饭桶,你在干嘛!我胳膊被你抓疼啦。”
饭桶有点委屈,“我是担心你嘛!都让你不要胡来......你看那里有好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一,二,五,八,三,五......”
原野知道饭桶算数不准,忍不住吐槽它,小声吹嘘了下,“你还是别数了,有点吓人,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饭桶说:“眼睛,有很多双红色的眼睛。还有人,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道具。”
原野听到饭桶说有人,缓了口气,“有人,他们干嘛不开灯,林西西到底在搞什么。”
饭桶说:“不知道,林西西不在那里。坐在船舱里面的人和东西都挤到了一块,个个脸露出凶相,对我们好像很有意见。原野,我们还是逃吧!我还想回去和六月吃烤肉呢!”
原野说:“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少说一点逃啊,跑啊的话,既然来了,哪有走的道理,嘘!闭嘴。你要是肯闭嘴的话,我明天奖励你一个鸡腿。”
“五个?”饭桶汪汪了起来,“五个,五个。”
都这样了,还知道吃,原野开始诓它,“你知道五个是几个吗?你数学那么差。”
饭桶开始不喊不闹了,开始数,“一,五,二,十,五......”
数多了也有点膈应烦人,“别数了。”说别数的不是原野,也不是林西西,而是另有其人。
那到底是谁呢?
听这声音,原野有种莫名的惊恐,生怕对方冲过来暗地里对她下黑手。
就在她害怕的时候,饭桶已经汪汪汪的和对方撕打了起来,原野吓到了,突然想到她还有手机,结果她打开手机按键的时候,手机没有亮,然而她打开手机的一只手却被一只冰冷,宽大掌心的手给摁住了,他说:“野野,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声音柔柔糯糯,像在恶作剧。
原野有点混稀,生气地说:“耿六月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那个人说:“耿六月是谁?”沉默之际,整个船只上只有饭桶和别人撕打的汪汪汪声,不是六月?那这个人是?梦魔?那个......原野吓到了,竭力拔掉被摁住的手,刚松动,就被对方又给摁了回去,那个柔柔糯糯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有意思,野野原来有心上人了啊?有了心上人怎么忘了老情人呢?”
老情人?原野只觉得有一股不知名的燥热和恶心从内心深处涌然而出。
她去世的母亲送给她的木狐狸挂坠失踪之后,这个所谓的‘老情人’一直在缠着她。她好不容易躲到这里来了,这个所谓的‘老情人’从此也从她梦里消失了,只不过,她像这样,现实之中,这种面对面,这种有实质感的存在还是第一次。他真的很冷,手是冰冷,呼吸也是冷的,连说话也是冷的惊人。
原野感受着他的呼吸,触碰着他肌肤传来的‘温度’,她打算问他到底是谁,刚张开嘴,就被对方冰冷的唇齿给贴了过来。原野顿了顿,发现呼吸跟不上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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