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两口,被辣的不行,看着碗里红艳艳的一堆,心头那团热火更往上窜了窜。
正想弃了筷子,忽得头上被一物砸了一下。我低声痛呼,一转头却见一个黑皮肤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怎么不接呀。”他一笑一口白牙,走路一蹦一跳的过来,“我可不是故意砸你的。”
我一低头,却见他丢给我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的荷叶包,热气腾腾的,“……这是什么?”
“荷叶糯米团子呀。”他大咧咧得坐下,我自来到唐门后还没见过有人这么散漫随意得落座,“你是南边来的,吃不惯辣吧。你尝尝,是否合胃口?”
我有些疑惑得拆开荷叶,顿时一股清香甘甜扑鼻,软白的糯米间夹了爆甜浆的蜜枣,我没忍住咬了口,顿时口齿生香,回甘四溢。
“好吃……”我没忍住又咬了两口,“谢、谢谢你。”
他笑道:“别谢我,这是浥尘做的。”他回头,冲另一边叫,“喂,谢兄,过来喽。”
我顺他目光过去,却见不远处一位高挑少年转头看了看这边,随即缓步向我们走来。
纵是在这俊俏人物频出的唐门里,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眉清目朗,五官身形无一不生得端秀规正,如画儿一般的面孔偏偏嘴角有一对小梨涡。
他抿嘴笑时,仿若春卧海棠梦。
“师妹,初次见过。”他含笑向我行礼,端正刻板的唐门礼让他做起来偏带了几丝风流,我也忙还礼。
黑皮肤的少年向我介绍,“这位呢,是谢浥尘,公子酉最小的弟子。”我恍然,他身上有几分熟悉的感觉,竟原来是像公子酉。
“我呢叫潮生,淹山人。”
我一愣,淹山是黔南附近的一个小镇子,那里交通不便、居民几乎世代生活在山脉深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家乡人。
潮生对着我一阵叹息,“唉,我本来是想去长门拜师的,怎知在码头上错了船,一觉醒来竟到了川唐地界。”
只听过千里迢迢拜师的,却从没听说误打误撞跑来的,这少年的运气可真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便也只好留在唐门了。其他的也还好,只是这地儿吃的东西太辣人,幸好谢兄家里有会做南方糕点的厨子,不然我只能每日烧肠子了。”
我明白原委,连忙也向谢浥尘道谢,“谢师兄,谢谢你。”
谢浥尘冲我露出个浅浅的笑,扭头问潮生,“我一共也就给你带了一包吃的,你自己可还够?”
潮生满不在乎,“够了,大不了少吃点呗。”
谢浥尘颦眉,“宗会临近,你该用功了,吃不饱东西可不行。我再让家里人给你多做点送来。”
“哎呀别麻烦了,这儿的糯米又不好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宗会都那样……”
风姿绰约的少年被潮生这一通抢白搞的连连皱眉,连仙气都少了几分。我一边吃着糯米糕,一边看着他俩,不知何时已经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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