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他身边一看,却见草席里躺着个面目青白的男子,容貌颇为清秀,竟正是那日我们夜探旁三院时住在叶昕升房内的年轻男子!
平夕照皱眉低喃道:“我见他时虽脉象紊乱、五体虚浮,但病断不至死。怎么才这两天偏就……难道是我探错了?”
我一急,一把拉开青年的衣襟仔细探查一圈。全身皮肤光滑,并无明显外伤;我将手贴在他胸口心脉处轻轻按压,想知他是否受过什么内伤,然入手瓷实、胸肺处并无明显凹陷处,不过——
“啊!”我忽的一声惊叫了出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平夕照忙将我扶住:“怎么了!”
我抖着手指着地上的青年:“他!他还活着!”
刚才摸他心脉,虽十分孱弱,但明明还有些微的起伏。
平夕照神色一凛,俯身掰开他口舌细细检查,随后表情更加严峻,伸手在他头顶周边几个大穴位拍揉了几下。却见那青年浑身一震,几声低咳,方才还面皮青灰、死得透透的人此时便就睁开了眼睛!
他睁眼看到我们,短暂的茫然过后,猛地弹坐了起来,两眼死死瞪视着我们。平夕照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在他还未开口之时又快又急得低声道:“静声!我二人并非临江馆弟子,是为调查这里的古怪隐秘而来。你莫要慌张,有事我们稍后细说。”
那青年警惕地来回看着我们,正要开口说话,忽听院外传来人声:“你们二人好了没啊!我刚才怎么听到有人叫?到底在里面弄什么呢。”
我与平夕照对视一眼,平夕照给了我个“无妨”的眼神,起身无声走到了院门之后。我将那青年一把按回到地上,盖上草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此时恰巧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一看我蹲在那便是一愣,开口嚷道:“哎你——”
他话未出口,平夕照一把将他拽入院内,抬手一个手刀劈在颈后,这人顿时连个声都没有的晕了过去。
平夕照将他拖过来,开始麻利地扒他衣服,同时吩咐那青年道:“快脱!换衣服!”
青年愣了片刻,忽的怒道:“你们究竟是干什么来的!为何要平白——”
“你吃了凝心丹吧。”平夕照打断他的话。
青年猛地定住了。
平夕照手中不停,快速地扒着那人的衣服,口中道:“面色青白,但心脉尚存,齿缝中还留着紫色,看起来是凝心丹没错。但真正的凝心丹吃完后口中应有淡淡的腐臭味,但你嘴里什么都没有——无论谁给你的凝心丹,你都受骗了,他给你的是假的。”
那青年已然痴了,“假、假的?”
“凝心丹若想管用,最重要的便是一味苦头草。这苦头草长于西域,十分难得,价值千金。给你这枚假凝心丹的人,将苦头草用其他平价草药代替,做出来的药颜色、味道都完全一样,只是发挥不了作用罢了——抬手。”平夕照拎着衣服到那青年身边,开始替他穿脱。
青年整个人已陷入混乱状态,只得任我们二人摆布。我帮平夕照一起给他换衣服,忍不住问道:“凝心丹是做什么用的?”
“诈死。服下后于十二时辰内呼吸全无、心脉闭合。”平夕照淡淡道,“但他吃下的这枚假的,就只能让人面色青灰而已。心脉虽也变弱了,但仔细摸还是能摸出来的。”
我们将那青年摆弄停当,刚要拉他走,他却忽的猛退了一步,嘶声道:“我怎能信你们!我计划了那么久,最终最后一步被你们给毁了,我——”
“听着!”我一把拽住了他,“无论谁给你的这颗凝心丹,根本没法助你逃脱升天!你这计划本就是个送死的路。现在跟我们走,我们还有可能保你。不然,我现在就出去喊人把你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们。两条路,自己选!”
青年浑身剧震,终于瘫软下来。
我们将青年与这看院子的人换罢衣服,又将那人摆在地上盖上了草席。我默默看了一眼小胖子的尸身,心中默念祷告。
我们光明正大地从院子里走了出去,外面还坐着几个人,此时正在喝茶、嚼烟叶子,一看我们出来便懒洋洋的招呼:“走了?哎兄弟——”他冲那假扮做守门人的青年叫道,“你的当值还没结束呢,怎么走了?”
那青年低低埋着头,跟在我们两人身后,低声含混道:“闹肚子,去个茅房。憋不住了。”
几人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纷纷扭过头去,没有细看也没有追问。
我们成功从院子里潜了出来,一路快步向下三院跑去。那青年跟着我们深一脚浅一脚,整个人惶惶不可终日,喃喃道:“这一招,真能骗过他们么?”
“或许能,但骗不了多久。”我道,“没事儿的,我们会帮你。”但具体怎么帮,我还没想好。
我们三人一路回到了下三院内,现在所有弟子都刚好在习武场中,院内空无一人。我们将那青年藏入房内,一关上门后我就单刀直入问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诈死?遇到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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