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道:“你这样就好,父母俱在,哥哥们也疼爱你,无忧无虑的,出事了有人能让你哭让你抱,给你善后,很好。”
向文君也笑道:“说得也是,小时候我哥他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我和老幺,有人欺负了我们也会打回去,还有人要我爹娘把我和老幺扔掉,我爹娘都没答应呢。”
楚玉拍拍她的背道:“那便好好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相亲相近。”
向文君打了个呵欠点点头睡了。
林凤珠家却还在吵嚷着。下午见江小柔两人落水后林凤珠心里很是害怕,转身便逃了,躲回家后心下惴惴,又闻听江小柔没了更是不安,一会儿怕江小柔会不会变厉鬼找她算账,一会又担心向文君把实情说出来自己被捕,腹热心煎,坐立难安。好在没多久就听到有人说人已经被救了回来才松了口气,回神发现衣服已经汗湿透了。
晚上吃饭照例是没有林木的位置的,林凤珠有点食不知味,有心想给父母兄长说自己闯了祸,又怕挨罚,只心不在焉的嚼着。她父母正热烈讨论江小柔落水的事,只道是江小柔自己落了水,竟没有发现女儿的不对劲,林宝杉自顾往嘴里塞吃食,也不管她,直到林木进来。
林木进来后先把柴禾放到院墙边,又舀水洗洗手,方才去厨房舀了一碗清到能照清人影的杂粮粥在厨房吃着。
林王氏是下水村人,娘家家境不好,又要给哥哥娶媳妇,林父给的聘礼也还过得去,就这样成了继室。没成想嫁过来之后才发现聘礼是借的,没法子咬牙也只有认了。林木小的时候她不是没想法子弄死或者丢掉,但稍微有点不对劲林木的爷爷就会话里有话的敲打她,等老爷子过世了,林木也大了,又有隔房的老爷子从旁帮衬,林王氏也只好作罢,只每天在外面抹黑一下林木的名声。
林王氏见林木进来也不打声招呼,只管自己做自己的,便阴阳怪气地道:“有些人啊,是哑巴就算了,年纪轻轻眼睛也瞎了,看到长辈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见林木不理她,眼睛一转道:“你们大哥啊,今儿可是大出风头呢,捞着个小姑娘可是绕了村子一圈,现在全村都知道他可是江小柔的救命恩人啊!”
林木充耳不闻,把自己洗刷好后自去休息了。林王氏更是憋火,便骂骂咧咧起来,无非就是扯到林木死去的娘身上,林木没见过自己母亲,林王氏也见天的骂,他早已经不在意了。
林木躺在硬木板上,上面只垫了一层干草,一床薄被。他知道回家也没得吃,每天都会进山打柴的时候都会在山里找吃的,可以说除了老道的猎户,整个山就他最熟悉了。
他在想自己的出路,如今他大了,林王氏也拿捏不了他,林父是不管他的,他想去当兵。都说好男不当兵,可是没法子,他没办法弄到钱,每天就砍柴能赚几文钱,还要交五文给林王氏美其名曰生活费,他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成亲,林宝杉十五岁,最近林王氏在给他找人家,可大多数听到还有个哥哥没成亲,好点的女儿家就不愿意了,所以她现在又多了个怨恨他的理由,没法子也要给他找人成家,只她不愿意出聘礼,这些年来又在外面坏林木的名声,竟是没有人选。林木年初便想去当兵的,可他消息不灵通,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募兵的时节,他又没钱打点,只等明年早点去打听好。想着想着也就睡了。
第二天刘氏用篮子装了十几个鸡蛋携楚玉向文君去看江小柔。
听到几人叫门的声音,方氏连走带跑的开了门,江小柔已经大好,早起还吃了点稀饭,此时醒了正躺在床上休息,旁边的杌子上放着一个针线框,方氏先前正在缝补衣服。
楚玉便笑道:“都说小柔心灵手巧,可不正是随了当娘的,看这针脚细密的。”
方氏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多缝了几针,怎的就当得起你夸了。”
刘氏道:“小柔是真可人疼,哪像我家这个野丫头,整天的疯,一点都没个女孩子的样子!”说罢把篮子递过去道:“可怜昨儿个受了这遭大罪。”
鸡蛋在镇上卖一文钱一个,若是本村人有喜事在村子里收是二文钱三个,刘氏拿来的鸡蛋要值十几文钱,能买一斤多猪肉,已经不算礼轻了。
方氏忙推拒道:“这如何使得,小君也受了惊,该给她补补身子才是。”
向文君在已经坐到了江小柔床边,闻言站起来道:“昨天也是我造的孽,好好的没事非要上什么山,况且也是小柔拉了我一把,这鸡蛋婶娘你是一定得受了。”
如此拉扯几次后,方氏不好意思的收下道:“看看你们,能过来看看已经很有心了,你们先坐,我去倒点水。”又牵了牵被角方走了出去。
江小柔笑道:“今天早上听我娘提及,还得多谢楚姐姐的救命之恩了。”她被水呛到,坏了嗓子,声音有点低低哑哑的。
楚玉道:“真有心谢我,就早点好起来,文兰正开始学针线,要找我教她,你是知道我的,拿针线还不如拿菜刀。”
几人便笑起来,正说笑间,方氏端来了四碗糖水蛋,正是刘氏带来的鸡蛋,刘氏正要拒绝,楚玉便接过一碗道:“婶娘有心,只我们吃过饭来的,一起尝尝味就行了,你先喂小柔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两个鸡蛋,刘氏母女一人一个,楚玉喝了点水。
用罢,三人又嘱咐江小柔一番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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