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和慕容澈都有同样的感觉。
“走了,别愣着了,”云尘拍了拍有些失神的楚若璃,“怎么?吓傻了?不至于吧?”
云尘顺着楚若璃目光的方向看去,慕容澈扶着似是娇弱无力的妙雪,看出几分恩爱情长的意思来。
“找个机会回去吧,”云尘了解楚若璃的心思,“现下还是赶紧回府,我要去查探一些事情。”
“你去吧,”楚若璃应声,“我许久不出门,今日既出来了,我想再逛逛。”
“记得早些回去,”云尘嘱咐,“今天师兄临出门的时候说了,晚上回来吃晚饭。”
楚若璃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慕容澈扶着妙雪上了马车,看见慕容澈回望自己的那一眼,看着他们共乘一架马车离开了刑场。
“慕容澈!”楚若璃有些咬牙切齿,却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江尧从宫中归时,楚若璃在厨房忙碌,云尘不知去了何处。
“晚上吃饭人可有些多,”江尧边走,边卷起袖子,“可要我帮什么忙吗?”
“还有何人,”楚若璃切着菜,“九娘也要来吗?”
“阿雯哪走得开身,是阿澈和遥之会来,”江尧往灶里添着柴,“应该是说今天刑场之事,他们都觉得很蹊跷。又听说现在是你在负责伙食,就说要来尝尝你的手艺,再一会儿应该也就到了。”
“我不做了,”楚若璃把手里的菜刀一摔,解下衣袖,“你们吃吧,我去红楼走走。”
“因为妙雪之事生气了?”江尧拦下了楚若璃,“你难道不知是计吗?好了,别闹了,随意做些饭菜就是了。云尘想来也快回来了,他可跟你一样,挨不得饿。”
楚若璃想了想也是,算了,就这样吧。又卷起袖子,开始忙碌。
饭桌旁,云尘敲着筷子,等吃饭的样子,像极了无赖。
江尧和楚若璃端着饭菜上桌,摆好了,也不见慕容澈和萧遥之的身影。
“想是不来了,”楚若璃坐下身,端起了饭碗,“我们吃饭吧。”
“这就是阿璃你的不对了,”萧遥之微弯腰,掸着袍子,“我和王爷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墙过来吃饭的,你居然等都不想等我们。”
萧遥之迈进门,身后就是同样掸着袍角的慕容澈。
“终于来了,”云尘顿时来了精神,“随便坐,随便坐,都是自己人,吃饭了。”
楚若璃剜了云尘一眼,云尘只当没看见,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慕容澈只吃了一口,就确定这是楚若璃的手艺。
“阿璃这厨艺……是越来……越好了,”萧遥之塞了一嘴的菜,讲话都不太清楚,“我……今天能多……吃两碗饭。”
楚若璃倒没什么食欲,只是看着四人吃得欢。云尘一副恨不得再喝上几盅的样子,却又碍于或有正事要谈,只能喝两口茶,当作饮酒。
江尧慢悠悠的吃着,与萧遥之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慕容澈虽看着不急不慢,心里却还是有些着急。一桌子的菜,虽不算少,可哪禁得住萧遥之这么个吃法。
最先放下筷子的还是楚若璃,随后江尧也停了筷子。
“阿楚,去沏壶茶吧,”江尧笑着,颇有长辈风范,“今日喝你喜欢的茉莉茶,如何?”
“也行吧,”楚若璃起身,“我去厨房看看水烧开了没有。”
慕容澈很是吃惊,楚若璃在江府竟是做了半个丫鬟,做饭沏茶皆由她经手。也不知江尧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她这般听话。看来得向江尧讨教一番才是,日后也好用上几次。
楚若璃端着茶水回来时,江尧正收拾着,慕容澈、萧遥之和云尘站在廊下,说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依我看,这黑衣人不是为了劫囚,而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云尘道,“慕容泱可能早就知道了此事,所以守卫看似众多,但并无实际的作用。反而是徐家小姐,倒促使守卫之人动手。”
“蓝绮查探回来的消息,有一部分是真的,”萧遥之沉思,“的确有人劫囚,但这劫囚的人,并不是慕容渝的手下。何况若是姓杨的对慕容渝尚有用处,慕容渝不至于一直没有动静,要等到行刑之日再做劫囚这等冒险之事。”
“而且混乱之中,杀了杨尚书的人,也是黑衣人,”慕容澈回想着白天之事,“如果是担心杨尚书再说什么秘密的话,也因为早就杀了他灭口,何必等到今日。就算黑衣人不动手,杨尚书也活不过午时,岂非是多此一举?”
“昨日你带妙雪去刑场,是妙雪的主意?”云尘问。
“是,杨尚书毕竟于她有养育之恩,就想着送他这最后一程,”慕容澈回道,“怎么?与黑衣人之事有关联吗?”
“昨天黑衣人本想挟持妙雪做人质的,因为有你相护,所以未曾得手,”云尘细思斟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你们就不好奇徐莹莹为什么会带兵出现吗,”萧遥之一笑,“若没有她,说不定场面又是另一个样子。”
没有徐莹莹出现,所谓的护卫皆不出手,慕容澈既要护着妙雪,又要应敌。
“难不成,黑衣人的目标是妹夫?”云尘眯起了眼睛,“瑄王因护着侧王妃,伤重不治,倒也的确是一个绝好的理由,”又想起一些事情来,“我走得急,妹夫可有查验黑衣人的尸身?”
“不曾,妙雪受了惊吓,我只能先送她回府,”慕容澈道,“黑衣人的身份未定,尸身应还在府衙的停尸房,可以前去查验。”
“怎么可能还留着黑衣人的尸体等你们去查验呢,”萧遥之斜倚在柱子上,“早拉去城外的乱葬岗处理了,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的骨灰。”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楚若璃端着沏好的茶水,走在廊下,“管得这么宽,还舍不得多说几个字吗?”
萧遥之取过茶碗,闻其味,“甚是清香,不愧是阿璃喜欢的。”
“废话少说,”楚若璃瞪了萧遥之一眼。
云尘和慕容澈各自取过一杯,楚若璃随手就把托盘放在了栏杆上。
“妙雪身边的那个丫鬟,前几日出过一趟王府,去了一个地方,名字很有意思,”萧遥之小尝一口,“叫做安邦苑。更有趣的事情,是这个丫鬟离开安邦苑没多久以后,慕容泱的贴身侍卫,也进了安邦苑。”
又是安邦苑,又是慕容溪。
“或许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云尘晃着茶碗,“一来伤瑄王,二来又可构陷睿王。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萧遥之一口将茶水饮尽,又毫无风度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吃得甚饱,还是阿璃做的菜符合我的口味,看来以后得多翻墙来吃饭才行。不过我现在要回去,”萧遥之把空了的茶碗塞到楚若璃手里,“慕容泱也差不多是时候去找我商量后面的事情了。”
楚若璃突然转过了弯,劫囚之事,分明就是萧遥之设计的,还连累蓝绮跑了一趟。方才做戏做得这么像,倒是忘了他如今还是慕容泱的客卿了。
慕容澈也想明白了,怪不得徐莹莹会出现,原来都是萧遥之提前安排好了的。
云尘惊觉被萧遥之逃离,气得想摔茶碗,快离手的时候,才发现这茶碗是江尧最喜欢的一套,只能赶紧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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