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红颜薄命。

如今，贵妃的倾国姿色，便只能在书中再见。

敬灵帝由黄保搀扶着走出房间，面前便是新生的小皇子幼清，敬灵帝走到空蝉院的门口。空蝉院，贵妃入宫以来，便居住于此。她说不想住什么宫，什么殿，那名字听着冷冰冰的，“院”就很好，听着像个家。

东皇宫旁边的那不起眼的樱花小院，就成了贵妃居所。

就在此时，甄贵妃的豢养的那一只异瞳黑猫“喵”地叫了一声上了屋脊，敬灵帝望着黑猫渐渐消失在他眼前。

“将幼清送到玉坤宫去，由皇后抚养照顾吧。”敬灵帝说完，便离开了空蝉院，回万寿宫去了。

敬灵帝一走，人气儿也就跟着散了，只留下空蝉院的宫人睹物忆主。

六条嬷嬷流着泪，把贵妃寝殿四面的窗户打开，想要散去血腥气，引得寒气侵入，六条嬷嬷喊着泪给贵妃整理遗容。

六条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因为容貌奇丑，没有哪个妃子愿意她去自己宫里，恐惹得敬灵帝见了厌恶。所以，伺候妃子的活计原本是轮不上她的。

可贵妃入宫的时候，三宫六院都变着法让她难堪，就贿赂了内务府把六条嬷嬷发到空蝉院来。贵妃见了六条嬷嬷不但没有将她撵走，反而留在身边伺候，六条嬷嬷也念着贵妃的知遇之恩。

“娘娘，你不喜欢宫里，现如今总算能出去了。”六条嬷嬷守在贵妃尸身旁，小心地擦拭贵妃的脸。

六条嬷嬷记得，贵妃在世时，望着黑猫在房顶上徘徊，身轻如燕的模样，她总会投去羡慕的目光，她和六条嬷嬷说，她曾经也是那样的，无拘无束，飞檐走壁，在那小小的瑶山县，没有哪家的墙壁是她翻不过去的，也没有哪家的屋顶是她上不了的。

可如今，贵妃的衣着太华丽，太沉重，像是枷锁一样困着手脚，宫殿太高，宫墙太深，她上不了，更出不去。

玉坤宫。

司空玄拎着抱着七皇子幼清的乳母进了玉坤宫。

行礼请安之后，司空玄用他尖细的嗓音说道：“皇后娘娘，万岁爷说，七皇子从今儿起，由您来抚养。”

在一旁陪着皇后的德妃一脸愕然，目光投向皇后。

皇后忙问：“贵妃呢？”

司空玄低下头：“回娘娘的话，贵妃殁了。”

皇后抬起手，招招手，示意乳母见七皇子幼清抱来给她看看，德妃也凑上前来瞧。

德妃望着熟睡的七皇子，伸出手指，轻触他的小脸，笑着道：“恭喜姐姐，又得了个皇子。”

“皇上这是何意？”皇后问道。

德妃奉承道：“这何需多想？皇上最放心的人，还是姐姐呀，宫里没有子嗣的姐妹多了，七皇子亲娘没了，想要抚养他的人自然也多，可皇上都不放心，给姐姐他才安心。”

“有甄家血脉，要是皇上给你，你敢养吗？”

德妃颌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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