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香潸然欲泣,沛嬷嬷也不好意思了,但是她不能放下身段来,若不然以后再管教别的小丫鬟,就不好管了。
“你且留在耳房上药,脸好之前不用跟着小姐出去。”沛嬷嬷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便要伺候蒋悦悦起身。
而蒋悦悦也知道了厉害,乖巧听话的起身,也不娇气的使性子了。日后若有什么事,就往宁香身上推。蒋悦悦打定了主意,为了不挨骂,也只能如此了,谁让宁香就卖给她了呢。
碧儿随着府医一道来时,蒋悦悦已经去蒋夫人那头请安用膳了。
碧儿倒是不多话,让宁香按了指印就离开了,宁香见她没多问,想必蒋夫人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她心里留下懂事机灵的印象,只怕此番要打折扣。
真是让人憋闷。
“是哪个丫头伤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宁香的思绪顷刻间就断了,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看府医过的可好么?
府医约莫五十多岁,听闻妻儿老小都身亡了,孑然一身,只在知州府低调的生活着。
也是天灾人祸,他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了,从不曾怨天尤人。
“爷爷,是我伺候的不好,挨了罚。”挨罚和受伤可是两个概念,宁香下意识地便解释着。
府医被她叫的一声“爷爷”弄得一愣,随后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宁香柔软的发丝:“在我看来都是受伤,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医治你会受牵连。”
他竟然是懂的。宁香怕他医治的太干脆,惹蒋悦悦不快,府医懂,却不屑这种作为。
前世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违背了蒋悦悦,给她开了安胎药呢?以蒋悦悦的心态,该是要府医对她腹中胎儿做些下作的事情,偏胎儿一直安稳的在她腹中,就连受刑也依然康健。
真不知前世他是否也受了苦。
“是很疼,也莫哭了,泪水流在伤口上会更难受的。”府医以为宁香是疼的厉害,温柔的劝着,手上也没停,捣碎了草药抹在药补上,轻柔的贴在宁香的脸上。
“爷爷,从没有人与你一般对我这样好。”宁香想说便说了,“如今我也孤身一人了,想奉养您终老。”
府医一愣,看着宁香的脸越发深思起来:“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何以说这般的话?”
玲儿在一旁看着,似乎是心疼宁香家中无人,也道:“这孩子从小没人疼爱,如今爹娘也去了,想是看见您,也希望自己有个亲人吧。”
“若说亲人,玲儿姐姐便是啊,可我还是希望有个长辈来教导我,哪怕打我两下也使得。”宁香顶着私心说着话,却是那般真诚。
“你方才挨沛嬷嬷打,也是将她看作长辈了?”玲儿心疼的不行,若是这般,何苦来哉?
宁香却甜甜的笑了:“那是不同的,沛嬷嬷教训我,便是主子教训我,是我份内事做的不好,而不是品行有差。”
原来如此。
“小姑娘想的通透,老夫便是拍马也赶不上你哟。”府医笑着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子,这小丫头伶俐,他确实喜欢,且自己衣钵无人继承,令人苦恼。
玲儿他是知道的,在这大宅院里头,玲儿便是一朵奇葩了,心怀善念且安稳做人,宁香若是长歪了,的确可惜,不如趁着她还通透,认了干孙女,日后也算能有儿孙承欢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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