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秋这个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无论如何也是要做到的,从那天起,孟晚秋、丁姑姑、李秋杏还有沈殷殷以及小白,四人一狗便成日地凑在一起,扳着手指头算账。
这里头认字最多的便是沈殷殷,可实在脑子不好使,沈殷殷一本三字经都能背好几年,女诫到现在还念不通顺,更何况这些复杂的账目。
孟晚秋前世认得字,虽然古字与现代汉字总有差别,连蒙带猜也算能解其意。
丁姑姑和李秋杏就只能在一旁加油打气了,作用还比不过小白。
沈文韬自从不往外头去了,便一直住在书房中,对隔壁头皮都要抓破的四人组视而不见,有时候还能泡一壶茶在院子中悠哉悠哉地晒晒太阳,看得孟晚秋牙痒痒。
偏生这些刁奴,越发地气人,个个儿都表面温顺背地里使绊子,孟晚秋说出去的话几乎都是阳奉阴违,只躲在暗处喝酒、打牌。
三天两头地来报,哪个下人娶媳妇儿了,又是哪个小丫鬟嫁人了,又是哪个老奴才死爹娘了,每每问起从前旧例如何,他们都说不知,孟晚秋又不能撬开他们的嘴,好生可气。
林氏说好的教她,却从那天后,不是去参加哪家的宴席,便是回娘家,四处去说“我的儿媳妇儿真真是懂事,如今她进门了,我也算轻松了。”
丁姑姑虽然糊涂了点儿,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见识得多了,听了这话也免不得跟孟晚秋嚼舌根,“你这个婆婆可是个狠角色,她四处把话说出去,便是知道你管不了这个家,迟早得去求她,到那个时候外人便会说你婆婆大度、能干,往后再想管家也就难了。”
孟晚秋哪里管这些,她咬着笔杆扳着指头算着数,“沈殷殷马上就要过生了,你们怎么还有空管哪个老妇?”她的意识很简单,既然答应了沈大人,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她只管把自己的事做好便是。
可这个时候白蕊和琥珀却来了,吱吱唔唔,犹犹豫豫的样子,一看就有事。
“有屁就放。”孟晚秋这几天上火腮帮子都快肿了,着实看不来这个模样。
白蕊与琥珀对视一眼才艰难道,“少夫人,听说萧公子的绿浮居还缺两个丫鬟。。。”
原是为这件事,这两个丫头自孟晚秋进来便基本上没管过她的衣食起居,这个节骨眼,眼看着她最忙的时候,非但没帮一点忙,竟然还算计着另谋高枝。
“呵。”孟晚秋冷笑,天精地华果然是荷尔蒙本蒙,她们是什么意思她怎会猜不到,当然,她也管不了,只挥挥手道“滚滚滚。。。”
这两个丫头却不知该往哪儿滚,依旧问,“少夫人这是何意?“
孟晚秋本来就火大,这一挥挥不走便不耐烦起来,“让你们滚去绿浮居,祝你们早日爬上萧大世子的床。”
她说话向来很直接,倒也并不是恶意,两个小丫鬟被这么当中揭了遮羞布却反而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尤其是她们在孟晚秋手底下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事,一向的偷懒耍滑也没被被说过一句半句,便以为这位少奶奶不过如此。
白蕊咳了咳,阴阳怪气地道,“少奶奶好没道理,你自己守了活寡便要我们一起陪着你熬油吗?人都往高处走,我们下人得了好差事,人家主子谁不是送金送银好聚好散的?我们也知奶奶你也过得苦,总不用拿话挤兑我们吧?”
“你他娘的才守活寡,你们全家都守活寡,你娘守了一辈子寡生了你这么个畜生。”李秋杏一嗓子把孟晚秋都吼蒙了。
孟晚秋怪异地转头看她,“卧槽,汉子啊。”原来初见时的文静原来都是装的。
沈殷殷坐在一旁往李秋杏投去了莫名羡慕的目光。
白蕊若是被孟晚秋骂也就算了,李秋杏也是下人,还是黑风寨来的她素来看不上眼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姑奶奶也是你骂的?”当下一耳刮子便要往李秋杏脸上刮去。
李秋杏自小在匪帮长大,纵然不学武功,身手也不是这些寻常女子能比的,闪身便往一旁躲去。
倒是沈殷殷的贴身丫鬟红珠挨了一掌,白蕊事情做得少了,便留了长长的指甲,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把指甲用凤仙花染得红红的,指甲划过便在红珠脸上留了一脸的血珠子。
“啊。”沈殷殷惊叫一声,当时就傻了,手一抖,打翻了桌上一瓶墨,墨水泼洒,整个账目便染黑了。
另一头白蕊和红珠便打了起来,李秋杏在一旁骂街,琥珀跟着帮腔,就连小白都没闲着,“汪汪汪”地在一旁助阵,眼看着一片杂乱。
只听到偶尔一两句,“我们是老太太派过来的人,我看你们谁敢?”
沈殷殷木木讷讷的,转身便往外跑,“我去找哥哥去。”
另一头黎叔正趴在书房门前往那一头看,“少爷,好像打起来了,真不过去看看么?”
沈文韬坐在书桌前静静摹着字,“打起来便打起来,与我何干?”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与隔壁的吵吵嚷嚷是两个世界。
“咚”的一声,门从外头推开,猛一下撞在黎叔的鼻子上,可冲进门的那个小小的三寸萝卜丁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冲着书桌旁的沈文韬便道,“哥,嫂嫂被人欺负了。”
“这世上哪有人欺负得了她?”沈文韬搁了笔,看着沈殷殷双手紧攥,局促不安的模样,他知道她紧张,神色柔和了道,“殷殷,你离那个孟氏远些吧,你是大家闺秀,往后是要做王妃的人,何苦跟一个山野村妇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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