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多虑了,嫔妾戴罪之身,劳娘娘牵挂,是嫔妾的罪过,更深露重,望娘娘早些回宫安歇,无谓在此为嫔妾逗留。”
“若本宫非要进来呢?”丽妃不屑,说着就要往月落阁大门里去,望秋忙拦住她:“娘娘三思,可进去不得啊.......”
“本宫就不信,这偌大的皇宫,还有本宫去不得的地方。”丽妃推开望秋,几步便跨上台阶,走到了月落阁的门口,竹影跪在门边,伸出手臂阻拦道:“丽妃娘娘请留步,我家娘娘的确是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怕轻慢了娘娘。”
丽妃怒道:“你家主子得意的时候在那千乘宫都未曾敢阻拦本宫,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何竟胆敢骑到你主子头上了?还不快给本宫滚开!”
“娘娘若是真想进我这月落阁,进来便是,自然无人阻拦,何必为难下人?”
丽妃抬头,只见宋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走了出来,站在大门和小楼之间的小院里,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表情冷冽淡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一头长及腰间的秀发上插着一只简陋的珠花,却梳得整整齐齐,身后和周围残破的景致将这个女人衬托得无比出尘绝艳。
一瞬间丽妃竟然有种错觉,仿佛这里还是那个辉煌的千乘宫,眼前这个女人还是那个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宸妃娘娘,即便宋漪已经沦落至此,自己心里那从来不敢也不愿意承认的嫉恨也不曾能减少一丝半分,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十分地不舒坦。
“妹妹不是托辞有圣旨在身,不愿意出来见本宫吗?”
“嫔妾并未走出月落阁大门,娘娘您不是正瞧着吗?”
丽妃看着脚下不高不矮的门槛,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传说中鬼屋一般存在的月落阁,的确让她倍感不适,加上还有个让她更加不适的宋漪在这,便立即打消了刚才非进不可的念头。
“嫔妾出来了,敢问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听闻妹妹身体不适,前来探望,毕竟都是一同进宫一同侍奉皇上多年的姐妹,见妹妹短短数月便憔悴如此,本宫也是于心不忍,都怪这宫里跟红顶白的坏了风气,妹妹若是缺衣少食,或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欺辱妹妹,可千万要告诉本宫,别委屈了自个儿——啊,不如明儿本宫让望秋将盛华宫本月的份例一些过来,反正皇上赏赐了太多本宫也用不完。”
宋漪微微屈身,道:“娘娘的好意,嫔妾心领了,月落阁如今只有嫔妾和竹影两人,吃穿用度并不曾缺少,月落阁平日也甚少有宫人来到,嫔妾反而落个清静,若娘娘对嫔妾特别照顾,恐引起后宫非议,传到皇上和太后那里,怕是会连累娘娘。”
“哎,妹妹别介意啊,其实皇上心里还是惦记妹妹的,否则以令尊宋左相所获之罪,本凌迟处死也不过为,但皇上仅仅下旨革职禁足府中,妹妹的两个兄长也只是收回兵权降为庶人,并不曾判死罪,这不正是念着妹妹的面子嘛......”
“不过都是戴罪之身,不敢有劳娘娘关心,如若皇上得知娘娘如此清楚嫔妾家中事,定会对娘娘另眼相看,娘娘入主中宫指日可待。”
丽妃笑道:“妹妹还不知道吧,皇上和太后最近可是高兴,广玉长公主托本宫父亲带信,即刻就要从封地返回靖天了,可不会因为妹妹这点小事来责罚本宫,本宫尚未入主中宫,妹妹可要小心说话。”
宋漪含笑道:“嫔妾只是实话实说,大宁若能得姐姐如此贤德之人为后,皇上和大宁百姓定也不胜欣喜,届时举国欢庆,还望娘娘顾念妹妹一片赤诚之心。”
宋漪说这话时,丽妃眼里看着的她那表情,那语气,不咸不淡,合宜得体,还是像以前那样令人厌嫌,没来由地心生烦腻。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将这次对话继续下去,宋漪的反应是丽妃没有想到的,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后位,在宋漪眼里却视为无物,这让她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挫败感,于是转身,对望秋说:“回盛华宫。”
“恭送娘娘。”
一行人的背影伴随着灯笼微弱的光亮,很快消失在大雾之中。
竹影这才回过神来:“娘娘,这丽妃为何专门来月落阁,就为了和您说那几句话?”
宋漪眺望着远处,若有所思道:“她关云舒一向自视甚高,自然容不得我如今还是如此轻视她,按照她的性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也不会那么容易让她从我这捞到便宜,还有,最近几日你就先不要去药局了,以免被人抓到徒生事端,还会牵连到张御医。”
竹影点头称是,又问道:“娘娘,皇上立中宫的事,您是真不在意吗?本来您才是皇上意属的中宫人选.......”
“小心说话!”宋漪冷冷地打断竹影的话:“关云舒爱去争抢就去争抢,放在以前,还是现在,都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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