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宫位置偏远,本不该作为宠妃寝宫——所有人都这样以为,何况入主的还是寒冰殿。
怎么听怎么像冷宫别称。
那么沈青君执着于东临宫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既爱繁花重似锦,何折白梅欲相亲?君待我以春风意,难化三尺寒冰心。
皇帝并非看不懂,装傻罢了。
寒冰殿里已然坐了两位美人。
一位藏长衫,散着发,一位浅黄色宫裙梳着随云髻。
沈青君不喜欢式样繁复的宫装,而且偏好冷色调,穿着总是怎样洒脱怎样来——没人管她,也没人管的起她。
穿宫裙的美人看起来反而和气许多,发间宝石做钗,衬得她温润华美——是提着糕点零嘴前来访问挚友的魏晴。
人人都道青昭仪冷漠高傲,连皇帝都敢关在寒冰殿外,却不知道其实敲门便能入的魏晴,当初凭借的只是一碟子榛子酥。
没错,就是她现在正捻于指尖那块小圆饼的同类。
因为对面坐的是至交好友,所以她放松了许多,也没有看起来那样冷漠了。
“你有没有听说,”魏晴挥手屏退身边婢女,“过几日皇上要带人出去微服私访?”她把手撑在桌上像是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似的跟沈青君讨论。
“他爱怎样便怎样。”沈青君咬了一口榛子酥,满意地眯起了眼睛,“与我何干。”
“话不是这么说——”魏晴笑起来,仿佛说绕口令一样:“他恐怕不要你不想。”
沈青君登时坏了三分胃口,她斜睨了一眼魏晴,又盯着杯子里的浅碧色茶水缓缓道:“此事他其实早派人说过,可我心里实在膈应。”
魏晴见好友神态心中了然,只能叹了口气:“不行你便装病吧?”
沈青君嘲讽地翘起嘴角。
“那种时候他往往会比平时聪明。”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木桌桌面,显然有些心烦但很快便意识到什么似的询问魏晴:
“阿晴,边关怎样?”
“听父亲说没什么大事,但也不算四平稳,多亏有你哥哥坐镇,只是……”魏晴斟酌了一下字句:“要说回调,恐怕还差些功绩。”
是啊……还要好些年……
“我已经三年多没见到兄长了。”沈青君支着下巴,眸光越过魏晴肩头落在窗外。
白梅凋零又开,末了再次衰败。
皇帝以为她喜爱白梅,故而命人将东临宫栽满白梅,花开时形况简直堪称小梅林,可他又哪里知道,喜欢白梅的并不是她,她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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